梁治平细说了经过,却使水文青和冷秋水呆住了。
他们上了人家一个大当,梁治平的先世是城中第一大户,到了他这一代,游手好闲,把一份家财都败光了,不过他喜欢养鸽子,所养的鸽子倒也不乏名种。
前两天,有个王得泰的人登门,用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对名贵的信鸽去,原是说要买去做种的。可是今天才出门,却看见其中的一只又飞了回来,鸽子才停在他手上,冷秋水就出来捉住了他。
水文青在宅中又搜了一遍,跟那老头儿谈了一遍,发现这一切都是实情,他们被人摆了一道,中了别人的空城计,但是为什么呢?
那个王得泰一定要和人联络的,将他和水文青谈判的结果传达出去。
水文青没有屈服,所以鸽子脚士的纸卷不着一字,空白有时也能代表“不”的意思。
水文青是这样想的,冷秋水也这样想了,所以他们才费了很大的精神,追踪两只鸽子到这里,那知这是个全无关系的地方。
王得泰花了了五十两银子,买了对鸽子,一放就没打算再收回,难道只为了愚弄他们一场?他一定要跟人联络的,但是又如何联络呢?掳去冷寒月的人,在等待一个讯息以便决定如何对待冷寒月,但这个讯息如何传达过去呢?
冷寒月又被藏在那里呢?
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水文青和冷秋水。
良久,冷秋水才道:“爵爷,老朽实在不明白,王得泰在客栈中养伤,全无动静,他们到底用意何在?”
水文青道:“谁说毫无动静,他放了两只鸽子。”
“那又算什么呢?只是愚弄我们一场而已。”
“他要传达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信号,也许只要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表达,比如说放出一只鸽子就是谈判顺利,放出两只鸽子就是谈判告吹,人家只要注意帅府中飞出几只鸽子就行了。”
“这个可拿不准的,帅府中也养了鸽子,袁将军也用来跟大营通讯的。”
“他的鸽子是在客栈中放出的。”
“这也作不得准,客栈中也养了不少鸽子,那是用来作菜的,可是他们也放出去,到时自己回来。”
“你倒是很仔细。”
“老朽抓到两只鸽子后,就把附近的鸽子都调查了一下,所以才对他放这两只鸽子深思不解,那几乎是全无意义,少不得只有去问一下王得泰本人了。”
“他肯说吗?”
水文青冷笑道:“冷家庄总会有叫人说话的方法吧!”
冷秋水点头道:“对!当初就不该把他送走的,至少也要在他嘴里问出些口供来。”
可是他们已迟了一步,那个王得泰还在客栈中,只不过永远也吐露不出一个字了,他已经死了。
死得很安静,既没有痛苦,也没有什么动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就没有了气息。
他身上既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中毒的现象,却就是死了。
这屋子两边都有冷家庄的子弟住进去,每边墙上都被悄悄地钻了个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他,但这个人居然死了。
冷秋水召回监视的子弟,他们显得很惶恐,但发誓说都没有怠忽过职责,王得泰在六个时辰前就上了坑,一直等到冷秋水找了来。
冷氏子弟的话绝对可信,王得泰不是出于他杀,但他是自杀的吗?他为什么要自杀?如何自杀?
冷秋水忽然道:“大内御藏有一种药,服后可以令人无疾而终,是用来赐死后妃、贵人用的,保藏十分严密,由太医院配制,这施子兴的父亲既是御医,想必懂得配制这种药丸的。”
“你说是施子兴给他药丸自杀的吗?”
“施子兴来看过他的病,不过他手上的伤处没拆开过,想必知道了玲家庄的金创药比他的妙,不过为了减少他的痛,给他一丸止痛那倒也是可能,那种药丸服下后,六个时辰内开始见效,一眠不起。”
“施子兴治病时你们没有人监视?”
“他才住进不久,施子兴就来了,那时两边屋中都有别的客人,来不及住进去。”
“他跟施子兴谈话的时候,他们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