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悦只好坦白,“这是三哥给你写的……三哥交代延良,如果他回不来了,就把这封信转交给你,如果他回来,就不用让你看到了……”
是延悦自己想偷偷看看,所以才从延良那里讨了过来。
庄灿一怔,靳朝安给我写的信?
延悦把信递给了她。
“那灿灿你看完不要告诉三哥是我给你呀……我我出去打水了。”延悦拎着水壶赶紧跑了。
庄灿从床上倚了起来。
她拿起那封信,将纸一点一点地摊开。
……
庄灿:
还记得在仓南第一次见你,你笨拙的汽艇屡次撞上我的船。
你穿着萌黄色的雨衣、纯白兜衫,戴着口罩,你目光闪躲,时而看天,时而看树,又时而看我。
你好傻,而我也未曾料到,傻傻的你,竟会以这种方式闯进我的梦。
在急流中挣扎,你不小心夺去我的初吻,却只回给我一抹幸灾乐祸的傻笑。
但你可知,在你口罩掉落,长发铺开的那一刻,仅仅只是惊鸿一瞥,我便想吻你了。
不知这是否算做一见钟情。
我想我喜欢你,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
可我不愿承认,不屑承认,亦不敢承认。
最开始的岁月,我冷落过你,折磨过你,羞辱过你。
我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摧毁你。
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千百次午夜梦回,我后悔,悔得肝肠寸断,恨不能时光倒流,重新来过,弥补我曾对你犯下的所有错。
我依然记得,你被流氓堵在小巷,为保清白而不惜自损,你昏迷在我怀中,我抱着你闯了数不清的红灯,恍然一刻,我才清醒意识,对你的爱早已脱离掌控。
明知你不是真心,却仍旧幻想一丝可能。我怕了,也慌了,怕你虚情假意,慌我越陷越深。
我让齐优对你催梦,我一刻也不能再等,我要知道你的过往,你的一切,我要将你牢牢掌控在我的手中。
红罗寺相遇,你不知我心有多么惊喜。
与你在山上的那段岁月,是我此生度过的最娴静美好的时光。
你带我爬山,摘野果,泡药泉……我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你靠在我肩,我们并排躺在潮湿的土壤,晒着湛湛的日光,畅想你描绘的未来。
我用你最爱的姿势,告诉你我有多快乐。
也是从那时,我站在俯览万物的山顶,望着苍茫的暮色,瑰丽的晚霞,望着暮色下脸红耳赤的你,在心中立下誓言,不管你是什么来路、目的,哪怕是颗裹着剧毒的糖果,我要了。
二十六岁前的靳朝安,心都硬的,血是冷的,手腕是毒辣的,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二十六岁后的靳朝安,心在变软,血在沸腾,手心有了你的温度,他拥有了从未想过会降临在他身上的奢侈的快乐。
幻想过和你过一辈子,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你,抱着你,亲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