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文不等玉清师太再复往下斥责,便苦笑一声,接口说道:“庵主见责极是,但田不文除轻功一技尚有专长外,其他方面绝非玉娘子或柳摩伽的半掌之敌,我虽愤于不平,但只要一露面,必当场惨死,庵主与萧姑娘连马大侠的噩耗都得不着了,马大侠哪里还有得脱魔掌、重见天日之望。。”
语音至此略顿,愧然一叹又道:“但见危不救,有眼也等于无睛,田不文愧于胆小怕事,畏祸偷生,愿自挖双目,向庵主暨萧姑娘谢罪!”
话音一了,立伸双指,回手向他自己的双目挖去。。
萧冷月玉手一扬,寒风微拂!
田不文顿感肘际一麻,那只挖目的右手立告无力垂下,玉清师太合什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向田不文含笑问道:“田施主,你这自抉双目之举,是不是和贫尼赌气?。。”
田不文欠身道:“田不文不敢,但是田不文见危不救,自知有罪,庵主又铁面冰心,一向替天行道。。”
玉清师太接口道:“有罪该罚!”
田不文一抱双拳,恭身说道:“田不文放弃辩解,愿领庵主代表江湖正义的任何责罚!”
玉清师太笑道:“田施主相告噩耗的盛情,贫尼和萧师妹都铭刻肺腑,盛恩极重,哪里敢说‘罚’字?我是想商请田施主跑趟距离龙驹寨约莫七八十里的黄家庄!”
田不文道:“当得效劳,但不知去黄家庄则甚,是不是该地隐居了什么绝顶高手?”
玉清师太把当代第一神医白天朴率孙暂隐黄道台府中之事告知田不文,并皱眉说道:“我希望白大神医能有灵药或是妙方,可以疗祛‘五毒血浆’的毒力,使马师弟重见天日,才烦请田施主跑趟远路!”
田不文恍然说道:“好,我去求药,庵主与萧姑娘则去救人。。”
萧冷月在一旁苦笑道:“可惜玉娘子与柳摩伽的‘秦中别馆’不知是在何处!寻找起来必将大费周章,甚至于延误事机。。”
田不文道:“那玉娘子‘秦中别馆’的确址虽不知道,但大概所在田不文倒听人说过。。”
萧冷月迫不及待地问道:“田老人家快说,这。。这‘秦中别馆’是在何处?”
田不文道:“有次我游侠关中,曾闻黑道人言,玉娘子等在蟠冢山内建有一座胡帝胡天的荒淫享乐之处。。”
萧冷月推了玉清师太一把,愁眉深蹙,急急说道:“师姊,快,快,我们快点赶去蟠冢山!。。”
玉清师太摇头道:“月妹不要过份着急,玉娘子与柳摩伽对马师弟痴恋多年,落在她们手中,性命绝无大碍,只不过难免要添点风流罪孽而已!。。”
萧冷月因关系不同,芳心中对这“风流罪孽”四字本极担扰,听来也分外刺耳,但却有点说不出口,只得玉颊飞红地耐着性儿,静听玉清师太说将下去!。。
玉清师太目注田不文继续说道:“我马师弟性命既然无虑,则设法使他双目复明、重见天日之事,便属当前第一要务!田施主龙驹寨黄家庄之行关系重大,贫尼和我萧师妹均在蟠冢山翘首苦盼的呢!”
田不文心中原本就有点疑问,如今趁机说出,向玉清师太抱拳笑道:“庵主,那位白大神医本身既是一位瞽目之人,他对马大侠。。”
玉清师太不等田不文说完,便已知其意,接口笑道:“盲目的原因不同,至少还可分为天生、旧伤旧毒、新伤新毒三种,天生者、不必谈,新伤新毒则定比旧伤旧毒来得容易医治,田施主无须担忧,只消见着白大神医,他定必有所指示!”
田不文道:“这类神医可能性情古怪,或对田某见疑不信,庵主要赐件信物才好。”
玉清师太笑道:“那位白大神医瞽目多年,给你信物又有何用?田施主只消说明我马师弟曾允对他唯一爱孙白家华悉力成全,收为弟子,并已代白大神医赴过‘双心魔姬’呼延楚楚之约,把‘双心魔宫’化为劫灰,白天朴便知绝非虚构,可以深信不疑的了!”
田不文作事相当细心,想了又想,又向玉清师太问道:“玉娘子‘秦中别馆’的确处不知,只知道大概是在蟠冢山中,田不文求医转来,彼此却怎样相会?为了把握时间,免得错失,要规定一个联络方法才好!”玉清师太点头道:“田施主老谋深算,虑得极是,我在蟠冢山的显眼之处,多画几柄‘长尾玄拂’,拂尾所指,便是我和萧师妹所去的方向。”
田不文点头道:“好,庵主与萧姑娘万一方向有所转变,便请在转变之处,再照样留个拂尾指标。。”
玉清师太见他似乎尚有什么话儿欲说又止,遂含笑问道:“田施主好似还有什么高见?。。”
田不文抱拳笑道:“因田不文听得玉娘子、柳摩伽等已知庵主和萧姑娘是与马大侠关系密切的同路人,故而觉得庵主等此去蟠冢山,最好加以易容,否则玉娘子等是会故意规避,或是设法把庵主等诱入歧途的呢!”
玉清师太听完田不文的话后,念了声“阿弥陀佛”,苦笑皱眉说道:“贫尼行道江湖,从来还不曾变易容貌,最多只不过戴副面罩。。”
萧冷月也听出端倪,想通利害,向玉清师太摇头道:“师姊,光戴面罩不行,恐怕要脱却缁衣,最好是扮作两个风神潇洒的翩翩少年,才容易混进那春色无边的‘秦中别馆’。。”
玉清师太苦笑道:“为了援救马师弟,我便破例扮次男人也无不可,只是。。”
话犹未了,田不文便接口笑道:“田不文对于易容一道,稍有专长,身边并带有假发暨人皮面具等物,正好奉赠庵主与萧姑娘使用。”
说完,便自身旁取出几顶假发,选了两顶年轻人适用的,向玉清师太、萧冷月递去,含笑说道:“庵主与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