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了选题之后,傅平安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一带一路战略是去年国家提出的方针战略,还没有进入实施阶段,基本上没有可参考的资料,上知网更是查不到可以借鉴的论文,想写却写不出来的痛苦就像在煎锅上打滚一样难熬。
他索性放下电脑,开始考虑考研的问题,他曾经挂科,也受过校纪处分,保研是别想了,但是他对自己的考试能力很有信心,考上本校的研究生不成问题,关键在于选择哪位导师。
秦邦彦是政治系的系主任,教授,博导,也带硕士研究生,做他的研究生肯定是最好的,大家身处高校,就算不打算考研,对于如何考研也都是很有一套的,选择导师很重要,想以后有发展,就得找有实力的导师,有项目有经费有名头,最好还担任着行政职务,比如担任系主任、学院党委书记之类的教授。
如何选择导师是大学问,有些导师虽然有实力,但是带研究生如同放羊,一个人带二三十个,学生想见导师一面都难,还有的把学生当免费劳动力使唤,苦不堪言,还无处诉苦。
偏偏傅平安的身份和其他学生不同,他是史老的关门弟子,辈分高的一塌糊涂,恰恰史老和秦邦彦等人素有间隙,转投秦邦彦门下,等于背叛师门,那选择其他略低层次的导师也不合适,这事儿比论文还麻烦些。
傅平安不想了,准备睡觉,忽然手机响了,是沐兰打来的电话,晚上十一点打电话只有一种可能,发生了需要援手的突发事件,他的心悬起来,接了电话。
是沐兰的声音:“出了点事。”
“你在哪,我马上到。”傅平安一手打电话一手拿包,那是他的应急包,里里面什么都有。
“不是我的事儿,是潘晓阳出事了。”沐兰说,“她失踪了,她家里人联系不到人,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我也联系不上她。”
傅平安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沐兰和潘晓阳已经分开住了,但依然是好姐妹好朋友,以沐兰的性格肯定要帮到底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傅平安把应急包放了回去。
“潘晓阳丢了工作,上周跟我说要出去散散心,顺便找点机会,她朋友圈还发了些海岛风光,游艇沙滩什么的,你没看到么?”
“我把她朋友圈屏蔽了。”傅平安说,“急也没用,再等等看吧,也许是出海了没信号呢。”
次日,傅平安再次接到沐兰电话,说潘晓阳的家人全来了,哭天喊地要找女儿,现在新纪元广场楼下拉横幅呢。
傅平安赶到了现场,只见潘晓阳的爹妈带着弟弟,席地而坐,地上摊上一幅白布,四个大黑字很是扎眼:还我女儿。
沐兰已经到了,正在旁边劝呢,她说大叔大姨,这座楼不是潘晓阳的单位,这就是个写字楼,女儿失踪人家没责任的。
潘父振振有词道:“我来过的,我女儿就在这楼里上班,你怎么能说这不是她单位呢。”
沐兰说:“潘晓阳的公司只是租这里的房子而已。”
潘父说:“我找不到公司了,就只能找他们。”
沐兰无语,她知道潘晓阳的家人难缠,没想到这么无赖。
潘母说:“孩子,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晓阳的公司关门找不到人,我们去派出所报案也没人理,好端端的闺女没了,搁谁家不急眼啊。”
新纪元广场的物业人员已经报警,这会儿警车到了现场,要将这家人劝离,傅平安上前交涉,帮着潘家人说明原委,女儿失踪,报警无人受理,只好出此下策。
警察只是来处理纠纷,不可能接这个招,他们建议潘家人去潘晓阳居住证辖区派出所报案,这也是个法子,潘家人拉横幅闹事也只不过是想求关注罢了,现在有了帮忙的人,也就收了摊子走人。
傅平安陪他们去派出所报案,路上还给高岩打了个电话,不管在哪里都是有熟人好办事,高岩正好不忙,也来到派出所协调帮忙。
潘家人掌握的情况并不多,潘晓阳自打换了工作后,和家庭的联系减少了很多,每月固定打钱,但是行踪从不告诉家人,就连租住在哪里都瞒着家人,要不是因为这个月没有给家里汇钱,家里可能都不知道她失踪。
沐兰最近和潘晓阳来往也比较少,只知道她不在满剌加投资工作了,具体情况不明,出国旅游对于潘晓阳来说也不是头一回了,看她的朋友圈就知道,港澳游稀松平常,动辄周末飞一趟巴黎也不稀罕。
潘晓阳的朋友圈发布停止在三天前,最后一条内容是晒沙滩和游艇,定位地点在马来西亚沙巴。
高岩摩挲着下巴说:“估计是被绑了。”
就在今年四月份,一名中国女游客在沙巴仙本那的酒店里被持枪匪徒绑架,五月底才获释,这才过去几个月,任谁都会猜想潘晓阳步了后尘。
潘家人焦灼万分,这不是他们最担心的情况,人没事就好,就怕人没了,儿子还没上大学,还没结婚盖屋呢,女儿不能死。
“那是不是要付赎金?”潘父说,“家里砸锅卖铁也凑不出几个钱啊。”
“你们手机随时开着,看到奇怪的号码也要接,可能是索要赎金的电话。”高岩交代道,这属于跨国案件了,身为刑警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真的是绑架案,只能通过国际刑警联系马来西亚警方破案。
傅平安和沐兰陪着潘家人从派出所出来,宽慰劝解一番,送到长途汽车站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