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收到信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在信里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我们当初订婚,就是长辈们的口头约定,连正经定下都没有。能给你们去一封退婚信,已经是我看在当初你家把我送进卫校的份上了。”
纪家的这门婚事,并没有给原来的孟临沂带去多少利益,反而让她在家里的日子举步维艰、
孟临江特别嫉妒她有一门好亲事,从懂事起就针对她。纪家从来没有管过她,时间一久,大家都觉得纪家不认这门婚事了。
原来的孟临沂去卫校读书时,纪又商就在隔壁的医学院读书,但整整三年的时间里,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手可数,且都是在人多的场合见的,私底下两人从未单独见过。
就连跟原来的孟临沂关系最好的同学,都不知道她跟隔壁学院的纪又商有婚约。
原来的孟临沂也是想要退婚的,就纪家的这个态度,她用脚趾头都长得清楚嫁过去后会经历什么。
纪又商看着眼前的孟临沂,心中十分嫌弃。
孟临沂进卫校的那一年,他已经在医学院就读一年了,孟临沂进卫校的时候,他特地去看过,她穿着一身十分不合身的衣裳,怯怯懦懦地跟在他二叔身后,又瘦又小,还有些黑,跟他平日里接触的女性完全不同。
纪又商不喜欢她,打从小时候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门婚事起。
但纪又商不得不娶她,因为她是他爷爷给他定下来妻子。他们纪家在申城也是一望族,在解放前,他家在申城有三所医院,五家药堂。
在国家战乱时期,他太爷爷当机立断为党提供了大半身家的医学药品?
解放后,他太爷爷看事情不对,果断关闭了两家医院三家药堂,剩下的两家药堂跟一家医院也归了国有。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纪家看似没落了,但在申城医学界,却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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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纪又商的叔伯兄弟,全都从医。
纪又商的天赋在纪家众人里并不突出,但因为跟孟临沂的这个婚约,让他在纪老太爷面前多了两分体面。
孟临沂的退婚信寄到家里时他刚跟朋友聚完会,喝了一夜的酒。刚回家睡下,就被叫到了他爷爷的面前。
他爷爷朝他摔了个杯子,玻璃溅到他的手上,划出了好长的一个口子。
他对他下了死命令,要是他追不回孟临沂,那么他在纪家的一系列特权都将取消。
纪又商当天夜里就买了来枣乡的票。这一路上,他是越想越憋气,尤其是转了好几趟车才开到枣乡后。
恶劣的天气,让他对孟临沂心烦到了极点。见到孟临沂,看到她以前完全没什么区别,看到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出来迎接他,怒气上头,他直接发泄了自己内心憋了好几天的怒气。
“你别瞎闹,这场婚事是长辈从小就定下的,你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我能满足你的,都尽量满足你。”纪又商转移话题,不在纠结于孟临沂的穿衣打扮。
纪又商在离家前已经跟父母商讨过了。
他们都一致觉得孟临沂会在这个当口说退婚,无非就是自己从护士学院毕业了,有正经工作了,翅膀硬了,觉得自己有资格跟纪家叫板了,想要拿乔来拿捏他们家而已。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孟临沂是真的要退婚,也不觉得孟临沂会退货。
毕竟孟家在申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家住在弄堂里,客厅小得都没有纪家的厕所大,一个四十平的小屋子里,住了整整一大家子。
他们纪家就好多了,住在原来的英租界,房子是带着花园的小洋楼。孟临沂能嫁到他们家,跟一步登天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十二年前纪家有一处药堂开在孟家的弄堂附近,纪老爷子又跟当时带着弟弟在弄堂里玩耍的孟临沂十分投缘吗,甚至不惜找上门来跟孟家定吓纪又商跟孟临沂的婚约。
在孟临沂十五岁时又为她找了护士学校,她这一辈子恐怕都摸不到他们这个阶层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