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生气。”夏糖吸了吸鼻子,话里还带着浓厚的鼻音,
“只要你记得我,我就不生气。”
夏糖一贯是个很执拗的小孩,认准了什么事就非得做不可,却又是一个很容易服软认输的小孩。
这样的性子也很容易吃亏。
裴慕西这么想着,突然多了几分自己已经回到南广市的实感,例如这时不时拉大的昼夜温差。
例如夏糖。
她怎么会不记得夏糖呢?
又是一阵流动的风,包裹着夏糖柔软的目光,将她别在耳边的碎发吹落,散在颈下。
裴慕西终于开口,
“可以生气的,没关系。”
夏糖愣住,抿了抿唇,又强调一遍,“我不生气,从来没生过姐姐的气。”
偏偏执拗就用在了这种地方。
裴慕西笑了笑,语气多了几分先前的漫不经心,
“走吧,去打车。”
-
夏糖还住在学校。
裴慕西回来之后就没开过车,所以这会也只是打着出租车送她回学校。
到了南广大学北门,她们下了车。
“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早点回去休息。”裴慕西打算就坐这辆出租车直接回去。
夏糖连忙把她的外套脱下来,“姐姐你——”
话还没说完,裴慕西就把她的手按住。
微凉的指尖相触,热意相抵,覆在细腻肌肤上的血液缓慢流动。
裴慕西将夏糖已经脱到肩下的外套重新裹了上去,将人裹得紧紧的,领口的褶皱抚平,这才松开手,指腹上还萦绕着几分温度,
“留着吧,从北门回鸿华斋的这一段路还挺长,晚上风大。”
夏糖咬了咬唇,耳朵尖尖被风吹得有些红,
“那姐姐我们重新加个微信吧,你是不是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了?”
“我都没能找到你。”
不是找不到你,而是没能找到你。
多了一个“能”字,意义大有不同,仿佛在说:
我不怪你消失不见。
我只怪我自己没能找到你。
裴慕西顿了顿,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
“之前那个手机被我扔了,连着卡一起,所以就换了号码和所有社交软件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