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杭和刘建芬开始琢磨反驳的词儿。
倒是雷子先一步说:“就照我嫂子说的办吧,远哥也是这意思。”
“陆同志真这么说?”
“真的,远哥说嫂子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让我们吃亏。”
“那……”金小杭彻底没辙了,“行吧,总不能还专程跑医院,磨烦陆同志。”
徐东北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姐姐、姐夫一向这德行,不讲人情的时候比他还冷血,讲人情的时候什么出血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至此,事情已算是落定。
徐东北作为重要股东,有意见可以提,但最终拍板的是金家。
到下午四点来钟,徐东北和雁临各自调整了先前准备的相关协议,一致通过之后,雁临应金家要求带上自己那份,留着给陆修远看看有无问题;徐东北带着自己那份离开,明天打印出来签约。
道别时,徐东北和雁临握手时稍稍用力,旋即松开,“得嘞,我是真服了,明天上午九点半来签约,好么?”
雁临笑着说好,辞了金家三口,在路上买了一条鲜鱼,赶回家里,换上自己改良过的居家服,到厨房忙碌。
准备晚饭容易,不少蔬菜,她都是买回来就洗干净,用到的时候再冲两遍就可以。如果晚上要做米饭,午后就把大米洗净泡上,宁可饭糯软得过分,也要避免急赶急地做得口感干硬。
这次比较花时间的是给陆修远专门做的牛肉酱。
说是酱,其实只加了适量的酱油上色,牛肉丁和干炒过捣碎的花生、芝麻、香菇丁、胡萝卜丁、切丝的小油菜一起炒。
做好的装满一个洗净的罐头瓶,雁临又如法炮制,用猪肉瘦肉丁做了一份,同样装起来。
而在厨房的储物柜里,存着两罐类似的,区别在于她加了很多辣椒碎。
暮光四合。
陆博山扶着陆修远,走在住院部外的休息区域。
“下午又见了那位特地赶来的专家?”陆博山问。
“见了,和上回一样,谈得不错。”
“怎么安排的?”
陆修远说:“过几天再说,有了决定,我会请院方打电话告诉他。他明天得赶回去。”
“你领导帮你请的人,错不了。”陆博山叮嘱他,“我猜得出你的意思,不妨碍你,只是,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考虑到。”
“明白。你知道就得了,别提前可哪儿嚷嚷。”
陆博山想给儿子一巴掌,“我什么时候那么嘴碎过?”
陆修远就笑。
“现在有时候还是特难受吧?”陆博山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色。
“还成,习惯了。”陆修远瞧着父亲难受的表情,也就改了一贯的敷衍说辞,“普普通通的伤筋动骨,也得百十来天痊愈,我这动不动的牵连神经,肯定麻烦一些。”
陆博山缓缓颔首,“新方案到底怎么样?”
“效果更好,主治医生也是这么说。”
“好不好我是不知道,更遭罪倒是看得出来。”陆博山叹了口气,“你妈早上说,又做梦了,梦见我们第一回去部队看你,瞧着你笑眉笑眼地冲着我们跑过来……”
“以后也能活蹦乱跳的,让她少瞎寻思。”
“有信心?”
“有。”陆修远给了父亲一个安抚的笑,“送我上去,雁临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