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时心中依旧憋着一股怒气,这般恶毒的手段用在他最喜爱最亲近的妹妹身上,他只觉得自己无能无比!
“那青年是韩家别庄里一个护院,可是……他最小的幼弟,却是韩家孙辈行七韩斯温的书童,那书童在五日前见了那青年,三日前和两日前又分别在南城戏院和东来客栈各见了一次,正好和谋算的时间吻合……”
而他们决定在昨日前往皇觉寺之事,也才不过三日前清晨,陈氏让人高知他们的,所以韩家韩斯温只是执行者,真正要害他妹妹的,还有他们蒋家自己人!
这才是真正让他愤怒的地方,蒋家有陈氏和老太爷看着,兄弟间的龌龊极少,从不容许有这样自相残害的事情发生。
“韩家欺人太甚!”蒋言旭一拳头砸在椅子的扶手上,“嘭”的一声,可见是怒到极致了。
陈氏冷冷的目光扫过蒋言旭,蒋言旭随即收敛了怒气,解释道,“孩儿失态了!”
“书玦,继续说!”陈氏除了嘴角一抹冷笑,姿态依旧优雅入骨,却隐约可以察觉有一股更大的气势在她体内酝酿,只等着爆发的那一刻。
“别气坏了身体,”老太爷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陈氏冷冷的一瞥中,闭紧了嘴巴,他知道这是被迁怒了,或者说,陈氏从未忘怀过当年那些事情才对。
舒瑶也有些担心陈氏,但她很乖觉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走上前去蹲在陈氏身前,握住了她略有些冰凉的手,然后展露她最可心的笑容,无声地说,她还好好的,不需要那么生气的。
陈氏目光扫了舒瑶,终于有了些许缓和,而蒋书玦也接着往下说他查到的东西,他和秦风快马回程,加上陈氏又多给了他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已经很足够了!
“孙儿排查了府中十日内的出府记录,从面上看并无特异的地方,”蒋书玦冷声说着,那人藏得越深,他就更觉得可怕,“孙儿又查了府内不在记录的厨房采买人员,发现了点蛛丝马迹。”
“一番拷问,唯一异状就是负责采买的林四娘在七日前采买时比平时多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她绕过了平日常去的南菜场,前往了西菜场,三日前又是如此……”
还狡辩说,是一些果蔬不新鲜,但南菜场都是供给官宦人家,只有西菜场的不新鲜,哪里有南菜场不新鲜的道理,这是想欺他不理俗物吗?
随后他就抓了她拷问,果然……
“我一朋友帮忙查到,有人见到她在一个小客栈里停留了几刻钟,而那个小客栈是韩斯温他娘刘氏名下的嫁妆之一,”
果然是出了内贼啊,他多想是他冤枉人了,可事实就是这么的让人心寒。
蒋书玦也不再吊胃口了,“林四娘一直在大厨房里工作,但她的女儿小燕却是四妹妹的贴身丫鬟。”
“玥儿?”蒋言旭极是惊讶,和韩家扯上关系,他就猜测和韩氏脱不了关系,却没有想到会是他那美若天仙的二女儿。
这三年来,蒋舒玥对他嘘寒问暖,他极是喜欢这个女儿,一直不肯松口退婚,也是有顾虑到她将来的婚配问题的,可是……她到底为什么要对付她的嫡姐……
“是四妹妹,”蒋书玦也觉得心寒,虽不是同胞兄妹,可是他也没有亏待过她,不说有求必应,可是有好东西的时候,他也没忘记过她。
随后他又将原本蒋舒玥要在舒瑶身上所使的歹毒手段一说,就是向来面瘫的蒋书玴都变了脸色。
金佛泣血,国之凶兆,不说这样的罪名,舒瑶承不承受得起,她身后的蒋家绝对承受不起,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如此鬼迷心窍,做出这般的事情来。
“至于凶兆变祥瑞,孙儿又查了昨日前往皇觉寺的所有香客名单,尚还为查出是谁发觉了,如此改天换日的,”蒋书玦极度怀疑是他那日在柳树下碰见的那个人,就他本身的气韵来说,极是不凡,还能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于寺中,更让他认可了他有这本事。
“将她带上来,”陈氏对蒋书玦目露赞许神色,这个孙儿要比他父亲要精明清楚得多,即便没有书玴身上世袭的爵位,也会自己出人头地,不需要多担心。
其实在蒋书玦开始一一禀告陈述之前,蒋舒玥就被林嬷嬷带来了,丝巾绑在她嘴巴上,两个仆妇押着她,不能说话,不能动弹。
她一开始还挣扎得厉害,后来却半点动作也无,心也随着蒋书玦的话,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她上辈子就知道这个二哥是个有出息的,可是却万万想不到,他会将本事用到她的身上来。
她已经避开了所有可能露马脚的地方,甚至连韩氏都没有告诉,却还是栽了,若是已经拖了舒瑶下水,她也算值了,可没有,不仅让舒瑶得了大便宜,还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她实在不甘!
她不信老天爷让她重生,就是让她这么收场的,一定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
林嬷嬷解了她蒙嘴的丝巾,才让仆妇押着她上前,临到厅堂时,她一用力便挣脱了仆妇的束缚,那些仆妇得林嬷嬷示意,也没有再上前。
蒋舒玥扬着一张素净美丽的脸庞,带着点不屈的傲气,丝毫不见狼狈,款步走了进来,这个外院厅堂里,聚齐这蒋家目前最有权势的所有人,但都到这种地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