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海终于得睁眼,惊觉站在身侧正洗手的是大魔王唐严教主。
“去换衣服,这里不用帮手。”唐教主又回身去处理案上的牡蛎。
黄伊珺拉着他们离开厨房小声道:“唐先生心情已拉警报,不要惹祸。”
基达熊惊讶:“可他面上并无不悦之色。”
“被赶出他所在的屋子已是警告。”
“他常常如此?”
“生气?并不。啊,也不算,只是有些奇怪的怒点。不过他仍留在厨房,可见心情还可挽救。”
“果然忠心伙计,深知老板喜怒哀乐。”
黄伊珺斜起眼睛来似笑非笑打量他,基达熊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没想到唐先生还会料理。”
黄伊珺决定放他一马:“其实老板大男子主义颇为严重,一直觉得照顾妇孺乃为人本分。”
云碧海换好衣服过来正好听见这一句:“照顾妇孺?且,他抱小宝的时间还不够三个钟。”
黄伊珺大笑拍打他后背,门铃又响。伴随着一声响亮大丹狗叫,哆啦A梦已经跑到门边。
蠢小悦将大门拉开,门口一位中年男士,潇洒的灰色格子西装,手上一瓶慕斯卡德白葡萄酒。
“爸爸——”张家明小朋友仿佛炮弹一般冲进他怀中,扬起脸来大声的笑,“我真怕你找不到。”
张先生摸着他脑袋与众人打招呼:“犬子无礼,实在打扰。”
风度翩翩打过招呼径自去了厨房,张太太见怪不怪的笑:“虽说平日我主厨,但真论做得好还是他。”
黄伊珺啧啧道:“仿佛世风反过来。”
女士们齐齐至沙发上坐下饮茶,小朋友们则趴在不远处地毯上玩布偶。
基达熊摸着下巴捏起大嘴鸟玩偶十分苦恼:“我一点厨艺都不会,这可怎麽好。”
陈悦嬉笑:“会吃就好。”
云碧海踢他一脚,深觉他与小朋友一起玩耍较宜。
这边黄伊珺还在赞叹张氏夫妇伉俪情深,直言讨教秘籍。
张太太微微一笑:“两年前我差点与运年离婚。”
黄伊珺一怔,张太太端着茶杯:“生下家明后身材样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更别提辞职在家与时代脱节,越发显得无趣。”她微微一笑似乎想起甚麽,“那女孩我亦见过。刚毕业进公司任职,年轻活泼,一头卷发,简直意气风发。坦率说,即便我是一个女子,也得赞一声美。”
“她还敢找上门来?!”黄伊珺气急瞪圆双眼,“最可恨还是男人花心作孽。”
张太太点头赞同:“见色起意总是第一步,无需找些光鲜亮丽的遮羞布。”
黄伊珺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张太太眨眨眼:“反正他时常不在家,我将家明交给婆婆去健身中心与美容院整整一个月,甩掉赘肉改头换面。”
黄伊珺啊了一声:“就这麽简单?”
张太太饮口茶:“这仅是第一步,但是最重要一步。”
黄伊珺想一想方道:“确实。”
“若不喜欢何必连儿子都给他生,连儿子都生了又为何要主动弃权。”张太太笑了笑,“那女孩子不过兴奋过头自作主张,我何必陪她别风头。但姿态与信念不可差,退一万步言我又不是没有积蓄与谋生手段。”
“果然女儿当自强。”黄伊珺举起茶杯,“敬师父。”
两位女士笑出声来,那边地毯上游戏军团的话题早已转移到分两组玩恐龙与剑齿虎的对抗。
黄伊珺看着基达熊明亮笑脸微微叹气,心里十分踌躇。
张太太看着她:“我这样说并无恶意,只是死里逃生后明白人力有限,豁达有益,放手一搏,亦不后悔。”
黄伊珺叹口气:“这麽明显?”
张太太只是笑:“那样明亮的眼光叫人难以忽视。当然,我这样的中年太太平日无事专注看人八卦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