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突然指着玻璃上一块蠕动的血肉说道
“威尔,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你能把它抓进来吗?”
我可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等到撞击船体的声音减弱,我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用餐布把鱼的尸体包裹起来扔给莱昂,趁此机会我向下看了一眼。
只片刻功夫货船四周的海水已被鲜血染成红色,各种鱼类的尸体漂浮在海上,船尾螺旋桨像是大功率搅拌机把附近的死鱼全部搅成鱼生抛洒向大海,货船在碧蓝的大海上留下一条赤红色的血腥之路。
我打了个冷颤赶紧关紧舷窗把血腥味阻断在房外,走廊上传来混乱的脚步声,也不知道大人们怎么应对这种诡异的现象。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我凑到莱昂身边问道。
莱昂把死鱼放在餐盘里,用刀沿着鱼背切开露出内部惨白的脊柱,从鱼肉里挑起一只半米长的细虫,每拽出一段死鱼就抽搐一下,鱼尾砸的餐盘框框响。
虫子离开死鱼后不到一分钟就蜷缩成一团彻底凉凉,莱昂用叉子戳了戳说道
“现在可能性主要有三种,第一鱼群被人操控所以才会做出这么诡异的举动,第二鱼群可能是在某种信息素影响下主动发起自杀式袭击。
第三种可能就是鱼身体里的这些虫子,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一种名叫双盘吸虫的昆虫,它会寄生在蜗牛体内控制宿主爬到高处吸引捕食者的注意,从而完成寄生转移,这些鱼可能就是宿主,它们把我们的货船错认为鲸鱼了。”
“哇偶”我站在旁边拼命鼓掌,看书多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们现在怎么办?”
莱昂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说道“还能怎么办?睡觉呗!我们又帮不上忙,等老爸把我们放出去再说。”
第七天,我和莱昂被放了出来,几个水手正用水枪冲洗甲板上的死鱼,大副带着我们到医务室门口排队,说是要做检查,看看肚子里有没有生虫。
看来莱昂的猜测是对的,那些鱼身上确实有问题,我和莱昂排在队伍末尾,前面的保镖和船员加起来大约50人,大约每四人就有一人被拉到一边接受治疗。
而那些顺利通过检查的人则躲到一旁大呼侥幸,被查出问题的人则骂骂咧咧的进入旁边的小房间。
进入小房间后医生要求病人脱掉上衣并喝下一杯柠檬汁,然后他的肚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凸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病人肚子里蠕动。
医生按了按病人的肚子说道“把裤子脱掉,我要给你灌肠。”
水手傻了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他立马反驳道
“我听别人说只要催吐就行了,怎么到我这就要灌肠啊。”
医生拉上帘子挡住围观者的视线,拖来一根两米多长的水管,又取出一根金属圆锥用酒精消毒后套在水管上。
“别人的虫子在胃里,你的虫子已经进到肠子里,不想死就乖乖趴好。”
只听房间里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从帘子的倒影上来看,医生也是第一次干这种活,还在反复调整位置,趴在病床上的男人嗓子都快喊哑了。
惨,实在是太惨了。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心里暗自祈祷自己不是下一个倒霉蛋。
我和莱昂检查完后长长舒了口气,看来我俩都很幸运的没有感染寄生虫,一上午时间,船上大多数人都完成了检查。
没查出寄生虫的船员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刚被灌肠的船员一个个捂着屁股愁眉苦脸。
他们不仅**被摧残,连精神也饱受折磨,无论是谁看到自己身体里拉出一条两米长的虫子肯定都会大受震撼。
有句话叫讳疾忌医,世界上总有些自以为聪明的蠢货,选择逃避检查拿自己的小命赌自己没感染,毕竟患病的几率只有14他赌赢的概率还是蛮高的,但很可惜这次他赌输了,而赌注就是他的小命。
这名没有及时就医的感染者在当天晚上发狂般冲向大海,四五个水手都没拦住他的自杀行为,海浪瞬间吞没了这名水手,他成了这趟旅途,第一位确定死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