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沉默了。
那天早上,苏姚得以睡够一场回笼觉。
她说不清楚自己泼的这盆冷水,是来自于被吵醒的起床气,还是来自于自身内在的黑暗,就想将室友那天真美好的幻想,用剪刀残忍剪断,看她三观毁灭,看她精神世界崩塌——
苏姚觉得,自己是有一点泯灭人性存在的。
她体内可能装着一头怪兽。
这样的人很令人讨厌不是吗?所以那个室友直至毕业,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多余的废话。
也说明,破坏往往是一次性的。
苏姚想,如果此生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那就一次破坏掉吧。
破坏一场梦,破坏一切幻想——
黑压压的楼道上,她鞋跟的声音比身后的人要大声,但节奏意外一致,像极敲打在她心脏上的重锤,一阵阵收紧怦然的跳动。
苏姚是没想到林衍川在短暂的沉默后,居然会颔首。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样说服他的话——
“我是第一次。”
“我长得不差,甚至还挺漂亮不是吗?”
“我的身材也很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但跟我这样的女人有一次,似乎也不糟糕。”
……
但她还未说出口,林衍川就同意了。
这反而让她不禁怀疑,林衍川是否真的明白,跟她上楼并在她家留宿一夜真正的含义。
还是说,这批绸缎洁白无瑕,天真到以为只是留他喝杯茶,避雨一场或是叙叙那慈爱友善的杨婆婆?
不至于……
这么傻吧?
思及此,苏姚没忍住顿步。
她站在一堆蜂窝煤旁边,一转身,脚下的高跟鞋没有站稳,差点倒了下去,被林衍川扶了一下。
“小心。”
他的声音沉静,毫无波澜。
好像情绪有波澜的,只有她自己。
春日里的月光很弱,盈透清亮,但只是薄薄的一层洒下来。
官感敏感的苏姚,看见他一双清透的眼眸,正经、沉静,像个正人君子。
她抿了抿唇,问:“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闻言,林衍川愣了一下。
而后他轻笑:“我该叫你什么?”
“苏姚。”怕来日他就会忘记,她重复:“我叫苏姚。”
“嗯。”
林衍川一脸诚恳:“苏姚,我应该与你同龄,或是比你大一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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