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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宁安记得《神迹》里有相关的记载,但因为在黑石城主要学习怎么侍神了,她还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隐约感到是众神都无法彻底解决的大灾难。
高个女性见宁安一脸疑惑,正好她也睡不着,索性做一回免费老师:“目前在维坦大陆上一共有六大灾祸,血肉洞窟、狂暴深渊、贪婪噬兽、无尽呓语、理想之乡和埋葬之地。拦在前面的就是狂暴深渊,它隔几年就会出现一次,这次的地点在前面的那条河,所有的桥都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了。你们没听别人说吗?”
宁安和神一直尽量远离人多的地方,人都没见到几个,更别提和人说话了。
这位女士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宁安有些苦恼地皱眉,时间也太久了,她还以为能在第一个夏月到达黑石城。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等待还是绕路?”她想着能不能问一下其他路线,毕竟冒险者大部分都是“活地图”。
绿色皮肤的女士诧异地睁大眼睛,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当然是去探索它,不然我干嘛要赶过来,还跑死三只飞翼兽。”
“拉叶嘉,我们该回去了。”名为科莫尔的男人拽住了明显有些激动的同伴,语气低沉地提醒。
拉叶嘉朝宁安耸耸肩,有些抱歉地笑笑,和男人往森林边缘走去。
宁安想着拉叶嘉最后的话,纠结地一晚上都没睡好,神默默地看着他的神侍翻来覆去,不时移动,避免距离过远。
第二天早上,宁安直直地起身,如同弹簧一般,神疑惑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神,请问你知道狂暴深渊的情况?”
“不知道。”神回得很干脆。
这在宁安的意料之内,她其实也没想从神这得到有用的信息,主要是挑起一个话头。
组织好措辞,确认足够清晰,宁安循序渐进地继续:“神,我们只有回到黑石城才能建您的神宫,拥有信徒,但是现在灾祸挡住了路。我们只能向冒险者们询问有没有其他路线了。”
迄今为止,宁安都是跟着和老管家来的路线倒走的,她坐在车上的时候有刻意记过几个标志,一路还算顺利。
如果要绕路的话,那就得重新好好计划一番了。
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如果要问路的话,那么我就会和别人有眼神对视,为了表示真诚和尊重,时间可能不会短。希望神您能理解,这只是人类之间的礼貌。”
宁安和神四目相对,半晌,他垂下眼帘,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神……”
“宁安,我杀了它,这样就不用问别人了。”神似乎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棒,唇角的弧度上扬,极为热烈和张扬的笑容,仿佛他的话语就是无可辩驳的真理,无法战胜的命运。
宁安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复杂极了,她的神主有时候真的傻得可爱,让她的心也像是被泡在糖水里,甜软细腻。
“神,您不用勉强自己,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所以交给我好吗?我会找到其他路线的,或者,我们多等几个月也可以。”她望着一脸神采飞扬的神,忍了忍,终究没克制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快得如同蝶翼拂过,却没有躲过被钳制的结局。
“宁安,就这样看着我。”神用自己的侧脸蹭她的掌心,睫毛扫过,浓蜜和冷白交叠、摩擦,带起一阵从指尖到大脑的麻痒。
“神……”
“嘘,别说话。”
等到两人离开帐篷,已经是一个日痕之后的事情了,以眼睛酸疼为代价,宁安对于神的黏糊缠人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将帐篷叠好,东西收齐,统统塞到飞翼兽车的尾箱里,宁安将莫名兴致高昂的神请上车,自己坐到了前座。
前面的河流叫长尾河,是维坦大陆的主要河流,流经二十多座城市,是大地女神回应信徒的心愿降下的福祉。
不愧是神明,随手一挥就是一条大河。
路上碰到了其他的冒险者,他们大多数人都很激动,仿佛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宁安远远地看到了更多的人,看着像是一个临时据点。
“退,快退,又来了,又来了……”她的耳朵灵得很,下意识听从那道声嘶力竭的声音停车。
天空中炸开了“烟花”,冷白的“线条”落下,焚烧它碰到的一切,哭喊的人、枯焦的树、褐色的土地,在它面前没有任何差别。
浓烟扑脸,热气蒸腾,焰浪翻涌,宁安突然想起来《冒险者手册》里的介绍——探索者,冒险者中最特殊的存在,以探索灾祸为荣耀,以死于灾祸为归宿,无一例外。
“不好看的红色。”
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随口做出了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