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现在是下午,即便要去墓园也有车接单,但司机约莫还是个胆小鬼,只是为了路费才愿意载客,嫌车里静的几乎能听见针头落地声,车子开出去没多一会儿就调了电台。
现在刚好是音乐栏目,轻音乐的旋律舒缓又低沉,不过分激昂的节奏落在耳边,似情人的低喃絮语。
乔映舒服地仰躺在后座,弯着手臂枕在后脑,想的却是和音乐画风大相径庭的内容。
薛昊说他从来没见过江肆难过,他没见过的多了。
要把时光倒退回几个月前,打死他都想象不到自己有天能和情敌的哥哥有这么乱的纠葛。
事到如今,他和江肆之间早就远不止于一方单向伤害另一方,他把江肆曾带来的痛苦原封不动甚至加倍奉还,激的他再次失控企图用极端手段控制自己。
互相伤害的最终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彼此间的牵扯像难以解开的毛线团。
而他也不是没试过终止这样的牵扯,让两人的关系回到原点,但事与愿违,他失败了,也很难从心做到。
曾经的江肆确实是个人渣,骨子里薄情自私冷血,像高居在上的天神,不懂凡间的爱为何物,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乔映亦无法否认,江肆一直没有真正放下过他。
虽然起初追回自己的方法不太对,但他也在慢慢地学会怎样真正去对一个人好,好比小孩子学步,整个过程坎坷充满难度,但真的完成后又会带来满足。
现在的他远比曾经那段感情时,比后来任何一个所谓喜欢自己的人都要爱自己。
电台却在这时很煞风景地从音乐栏目变成故事,好巧不巧还是恐怖故事。
所有思绪戏剧性地被迫中断,乔映抬眼瞥向镜子里的司机,对方尴尬地笑:“不好意思,看你想事情很入神,是不是打搅你了?”
“没什么,您不害怕听就行,我无所谓。”
司机脸上的笑凝固。
他能不怕吗,本来是相信科学的,也不迷信,只是干这行为了恰钱他也不是没在大晚上拉过人去墓园,经历的多了相应的胆量也缩水了,但这一年轻小伙子胆子都比自己大,要是自己承认害怕岂不是很露怯?
“巧了不是,我也不怕。”
乔映只当没听到他说话时的颤音。
鬼故事是一个女声提前录好的,别说,虽然在叙述正常部分时的语调平淡,神似ai,但该到高能地方时也转变的很自然,氛围感拉满,一旦真的听进去,会很容易被她所讲的故事带动起心里的紧张。
但乔映的注意力不完全集中在这上面,大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想着自己应该没跑错吧,一部分听一耳朵那鬼故事,恐怖效果砍半,司机没忍住偷摸看他反应时见他依旧镇定自若,也打心里服气。
他也再尝试给江肆打电话了,可还是关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