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听了眼睛一亮,也替他欢喜,喜笑颜开道:“这下可好了!这说明啊,皇上心里还是极看重郡王的,不然也就不会将这般要紧的差事交给郡王!这是个好机会,郡王定要尽心尽力,莫要辜负了皇恩呐!”
夏见泽听慧妃这么一说精神不由得振了振,心情也好了许多,笑着点头道:“儿臣谢母妃提点,儿臣一定会尽力,不会辜负了此番大好机会!”
“自打那南越王世子来京,这吵吵嚷嚷的似乎也有好一阵子了,怕是没几日就要启程吧?时间虽然紧迫,郡王也别着急,凡事得好好的做好准备!”
夏见泽点点头:“儿臣回府便会速速打点,听父皇的意思,最多再过五六日便要动身,父皇已经派了特使快马加鞭赶往西南,到时候与西南军会合,护送南越王世子回国继位。”
“西南军?”慧妃原本笑意盈盈的与夏见泽说话,听他提到西南军面上神情顿时僵了僵,眉头也微微的蹙了蹙。
夏见泽一下子便注意到了,不由得凝神道:“是的,母妃,莫非这有什么不对?”
慧妃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这倒有些奇了!西南军不是一直掌控在计家手里吗?皇上要把西南军交给郡王率领,计家那边就没有一个吭声的?”
夏见泽一呆,眸底骤然划过一道亮光,喃喃道:“就算计家不吭声,皇后和太子也没道理不吭声……”
“郡王!”慧妃脸色微微的变了。
夏见泽抿着嘴不说话。
若不是慧妃提醒,他一下子也想不到这!虽说颁旨封王之事向来由皇族子弟承担,可正如慧妃所言,西南军是计家的势力,计家与皇后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怎么可能任由皇帝做主将此军权顺顺当当教与他的手中?计侯爷如今不能出征,不是还有一个计世澜吗?即便计世澜也不行,还有贾家、简家、周家排着队呢,怎么轮都轮不到他这个“外人”!
计家如果此时不吭声,那必定是有了后着……
夏见泽心中顿时泛过一阵冰凉。
他就说,什么好事会那么轻易落到他的身上!人家设了圈套让他往里钻,他竟还暗暗自得!
沉默半响,慧妃轻叹一声,幽幽说道:“也许是咱们多虑了,此事皇上已然下旨,断断没有收回旨意的道理,这一趟,郡王是非去不可的了!”
夏见泽眸光一沉,微微冷笑,点头道:“母妃说的不错,到了这一步,儿臣已经没有退路了。南越纵是龙潭虎穴,儿臣也要闯一闯!儿臣就不信了,他们还能要了儿臣的命不成!”
“郡王!”慧妃整个人一震,下意识掩住了口,急忙道:“郡王休要赌气说这般言语!到时候郡王身处千军万马之中,只要小心谨慎,料想也不会怎样。郡王身边最好多带些得力亲兵,衣食住行尤要注意!”
夏见泽霍然起身,向慧妃单膝跪下拱手道:“儿臣谢母妃提点关心,母妃对儿臣的恩德儿臣永生不忘!此次若能全身而退,再好好报答母妃吧!”
慧妃听了这话不由得也伤心起来,眨了眨眼睛,抬起帕子拭了拭眼角,哽咽道:“郡王快快起来,没的说这些丧气话!老天爷一定会保佑郡王的!”
夏见泽却不肯起,面色端凝,目光沉静一眨不眨直视慧妃:“母妃,儿臣最后问母妃一句,儿臣的亲生母妃,究竟是怎么死的?请母妃看在儿臣不日远征的份上,告知儿臣吧!”
霎时间,重重滚滚的悲愤哀凉一齐涌上心头,多年来咬牙隐忍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烧得他的心火一般滚烫,胸膛中萦绕急转着一股悲愤之气,似要破胸而出。
夏见泽单膝着地变成双膝下跪,俯首重重的向慧妃磕了个头:“求母妃告诉儿臣!”
慧妃的泪水早已滚落下来,眼眶红红的。她哽咽着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二皇子心里何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还用问吗!”
夏见泽身子微颤:“真的是……皇后?”
慧妃不答,却是柔声道:“快起来,如此母妃怎么当得起!快起来!”
夏见泽心头沉甸甸的,闷闷起身,一时有些呆若木鸡。怀疑了千次百次的事变成现实,心底到底起了一丝纷乱。
过了好一会儿,慧妃方收起了情绪,勉强笑了笑,用较为轻松的语气说道:“我娘家的两位侄子温和延、温和方痴长几岁,办事倒也稳妥,也颇有几斤力气,郡王若是不嫌他们碍事,到时候便带他们一起去吧!也是对着郡王,我才说这些,若是不便,就当我没有说过!”
夏见泽强按下满心的悲愤,勉强笑道:“母妃这是什么话!母妃肯伸出援手,儿臣感激不尽!今日回去,儿臣便亲自去一趟温府。”
慧妃忙笑道:“倒也不必你亲自去,派管家去一封信,同他们说明缘由就是了。”
夏见泽知道她这是生怕自己招惹是非,心中感激,便点头答应了。想了想又道:“温府上还有一位兄台,叫温和泰,儿臣想请他也一起,不知妥不妥当?”
“和泰?”慧妃哪里知道夏见泽和甄钰那年在温府与温和泰一道差点被陷害之事,听夏见泽提起温和泰有些诧异,想了想,迟疑道:“和泰倒是甚为聪明,不过,他身体向来不太好,不知会不会拖累了郡王?”
夏见泽这才想到这一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倒是儿臣疏忽了!和泰兄身体不好,的确不合适长途跋涉。”
慧妃笑笑,淡淡道:“其实这几年他比先前倒好许多了,郡王可以顺便问一问,若是不行拒绝了,郡王不要在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