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时候告别了。
陆秋白将香包别在腰间,来到前厅,药房的王六见到她立刻招呼她过去帮忙收归炮制好的药材,顺道一起将辨认之法教给她。
怎样分辨成色、好坏、真假都是一番学问,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沉淀方才能全部烂熟于心。
陆秋白认真记下,按照她教的方法一一归类入柜,做好标注。
清晨有不少采药人过来卖药,王六检查之后才会按照成色类别等开价,之后这些新鲜的草药就会送到后堂进行晾晒炮制,之后才会收进药房的药柜之中。
采药人来来回回总是那几个,偶尔会有几个不辨药草类别的新面孔为了糊口带着一堆没有区分的杂草过来碰碰运气。
这时悬济堂也往往不像其他药堂医馆一般直接将人拒了了事,反而会安排伙计耐心告诉来人如何区分,什么部分是是有用的,什么部分是需要舍弃的。
临走时还会送上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面有着基础的药草图鉴和一些简短的介绍。
陆秋白拿起一本册子,有些惊奇道:“前几日怎么不曾见到这个东西?”
王六笑答道:“这是姜姑娘的主意,因吃了这次缺药的亏,姜姑娘觉得有必要将一些常用的药草之类的做成个小册子,分发给这些愿意上山的采药人,虽然我们的药品并非主要来自她们,但必要的时候,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不至于像这次这般在危急关头捉襟见肘。”
陆秋白有些触动:“真是有心了。”
王六兀自接道:“是啊,姜姑娘最是心善,这样的细节之处,也只有姑娘注意得到。”
“若不是姜姑娘,悬济堂也不一定能经营成现在的样子……”
似乎是临近离别的一丝眷恋,陆秋白仔细听着,并未接话。
“早两年我们悬济堂还只是山野乡村间一小小医馆,每日看诊之人虽多,却能力有限,如今发展到这样的规模,其中还是多亏了姑娘暗中筹措,否则面对这次这样大规模的灾情,恐怕我们也是有心无力。”
陆秋白低声应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过往。”
她抬头看去,送回那些病愈的染疫之人,医馆中又恢复了井井有条,药香萦绕于此,竟令她觉得别样心安,只是此处,终归不是她能久留之地。
忙碌大半日,药房今日的诸多琐事才算是暂且完成。
陆秋白揉着酸涩的手腕,从枯燥简单的杂事中抽身,正见堂主从外面义诊回来,她短暂思索之后就抬步追了上去。
“堂主。”
黎帆偏过头:“何事?”
陆秋白横下心,快速道:“明日我想回乡去,和堂主您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