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几千边军将士已经将总兵行辕给团团围住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几千边军将士个个手执钢刀,一个个全都跟狼一样,杀气腾腾的,赵三泰的亲信家将赵九带着几百号家丁正和这几千边军将士对峙。
“赵信,唐胜!”赵九厉声大喝道,“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却带着兵包围总兵行辕,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赵信厉声道:“赵九,你让赵三泰出来!”
唐胜更是扯起嗓子大吼道:“赵三泰,有种就别做缩头乌龟,出来跟弟兄们说说,朝廷派下来的饷银上哪去了?”
赵九怒道:“唐胜,你们这是找死!”
“对,老子就是找死!”唐胜狞笑道,“拿不到饷银弟兄们都得饿死,可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也该知道朝廷发给我们的饷银究竟上哪去了?”
唐胜身后的另一位把总大叫道:“唐老大你和这厮罗嗦什么,弟兄们都听好了,跟老子上,冲进行辕把赵三泰揪出来!”
“冲进去!”
“把赵三泰揪出来!”
“弟兄们,杀呀……”
被那把总一煽,早就群情激愤的边军将士纷纷拔刀在手,蜂拥而上,赵九退后两步锵然拔刀在手,厉声吼道:“弟兄们都听好了,守住行辕,绝不能让这伙反贼冲进去!赵信,老子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这是在造反!”
“今儿老子就是反了!”赵信也锵然抽刀,回头大吼道,“弟兄们,冲进去!”
霎时间,几千名愤怒的边军将士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流涌进了总兵行辕,赵九试图顽抗却被唐胜一刀磕飞了手中钢刀,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两名雪亮的钢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赵九噤若寒蝉,再不敢轻举妄动。
赵九被制,其余的百余名亲兵投鼠忌器也再不敢顽抗,很快就被缴了械。
看到赵信、唐胜等人公然聚众闹事,围攻总兵行辕,站在辕门外观望的赵三泰勃然大怒,打马就要进营时却被身边的亲信家将死死拉住马缰,劝道:“将军,你不能进去,这是哗变,将士们哗变了,你进去会没命的!”
“哗变?”赵三泰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低声道,“哗变!”
那家将道:“将军,赵信和唐胜这两个家伙平时就喜欢和您对着干,你现在出面镇不住他们不说,只怕还会遭了他们的毒手啊,小人以为你还是连赶紧进城去找张公公吧,这事还得张公公出面才行。”
“走。”赵三泰急勒转马头,低声喝道,“我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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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守太监张子安府邸,暖阁。
坑已经暖好,两个暖床丫头也已经暖好了被窝,张子安在两名小太监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坑上,暖床丫头替他脱去靴子袜子,又把他的双脚靠在各自怀里,用自己滚烫的娇躯来温暖这阉货的臭脚。
张子安这才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在坑上躺了下来,两名小太监赶紧扯过锦被,替张子安连同两名暖床丫环一起盖严实了,这才哈着腰媚笑道:“干爹,您老人家先竭着,儿子们明儿早上再来侍候您。”
张子安微微颔首,说道:“都下去吧。”
两名小太监正欲转身离去时,紧闭的房门忽然洞开,又一名小太监踏着冷风刮了进来,颤声道:“干爹,出事了,出大事了!”
张子安惊得一骨碌坐了起来,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慢慢儿说。”
那小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喘息道:“刚刚赵副总兵连夜进了城,说是城北大营的边军将士哗变了,眼下正在围攻他的总兵行辕呢!”
“哗变!”张子安的双眼猛地凸了出来,尖声道,“大同镇的边军将士哗变了?”
“嗯。”那小太监带着哭腔点了点头道,“赵副总兵急得都快上火了,正在门房等你呢。”
“快!”张子安猛地打了个哆嗦,急道,“快替咱家更衣。”
“是。”
刚才的两名小太监还有床上的暖床丫环赶紧抢上前来替张子安更衣,张子安又对前来报信的小太监说道:“赶紧让赵三泰去客厅等着,咱家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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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这会儿赵三泰并没有等太久,张子安很快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公公,不得了!”赵三泰急道,“要出大事,要出大事了!”
“慢慢儿说。”张子安阴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三泰就把刚才在大营里所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都跟张子安说了,完了又加了一句:“带头闹事的就是从流贼军中投降过来的两个逆贼,一个叫赵信,是个千总,另一个叫唐胜,是个把总。”
张子安道:“那你知不知道赵信和唐胜他们为什么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