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我是应该的,可我就怕把你们也害了,谦儿读书不错,再过不久或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而云儿经历如此多刁难,眼见就要嫁人;而夫人你,嫁我这许久,好容易才过上几天好日子,我真的怕……我真怕保不住你们!”
姜琢君大恸,“夫人,我对不起你们啊!”
安氏与他抱在一起痛哭。
“老爷,您说什么呢!”安氏噙着泪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夫君待我敬爱有加,一如当年,整个永章城,哪里找得到如老爷这般专情端正的夫君?我们这么多年都一起熬过来了,哪有在这个时候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
“我最清楚老爷是什么人,您那么做,一定有您的道理,老爷是为了救人才那么做的,您没有错啊,那个岳姑娘怎么能因此责备您呢?”
安氏擦着姜琢君脸上的泪,鼓舞道:“老爷,您莫要自责,有恩必报,天经地义,您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莫要被小人几句言语就失了初衷忘了本。妾身把话放在这,妾身这辈子是定要与夫君同生共死的,您若想抛下我们死了,妾身立刻就会紧随其后,让谦儿和云儿当一对无父无母任人欺侮的可怜兄妹!”
姜琢君大惊,按住她的手:“夫人你……”
安氏偎近他怀里。
“妾身也舍不得谦儿和云儿,也舍不得抛下他们离去,所以老爷,”她定定盯着姜琢君双目,满满俱是深情,“不要想着一个人去顶罪,让我们一家人齐齐整整、高高兴兴地活着,好不好?”
姜琢君动容,含泪吻在安氏额角。
“好,我听夫人的。”
姬殊朗跟好友喝酒到半夜,一身酒气回了家,正好撞上他的亲爹永国公,不免又挨了一顿教训。
“醉醺醺的,成何体统?酗酒乱智,酒醉失仪,你到底有没有把为父的话听进耳朵里?”
永国公精通五礼,是个古板到了极点的老古董,偏偏膝下的小辈没几个听话的,那些大的陆陆续续硬了翅膀,自去独当一面,难以管束,于是永国公的目光就瞄准了苦命的姬殊朗,稍有不慎姬殊朗就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你曾祖父的忌日就要到了,佛经殊白已经抄完了一半,剩下一半你来抄,抄不完,或者哪怕有一处涂改或错字,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姬殊朗苦着脸去找了姬殊白。
姬殊白因救了落水的姑娘而被纠缠,姬怀谨特意让他在家避风头,顺便把佛经抄了。
姬殊朗看姬殊白利落地把剩下的佛经叠好,堆放在自己手里,实在是欲哭无泪。
“二哥,你再抄几卷呗。”姬殊朗扭着身子,“就当是帮弟弟了。”
姬殊白摇着扇子道:“我觉得大伯说得对,你是该在家里关一关,去去野性。”
姬殊朗龇牙:“我是狗吗?我去什么野性?”
“不算狗,但离变成人也有些差距。”
姬殊朗听出他在挖苦自己,但眼下只有这个二哥有闲空能帮忙,他少不得低声下气,继续苦苦哀求。
“不然这样吧,哥。”姬殊朗眼里闪着光,“我再给你讲个新鲜事儿,一换一,你帮我再抄一卷。”
“什么新鲜事,且说来我估量估量价值。”
姬殊朗贼兮兮地笑了笑。
“下午啊,那位义清乡君找人麻烦啦!”
姬殊白摇着的折扇突然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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