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成虽长了个和戎耀一样的高个头儿,五官却不及戎耀长得深邃,长脸薄唇细长眼,说话间总是笑着,任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自古以来笑面虎最难摸透,戎耀心里有些提防,但一想到吴斯那一方面,他也不好表现出来,他笑着将人请进了屋,并对着他们说道:“吴大哥郎老弟今日天色已晚,下山的路也不好走,你们今儿就留宿在这吧!我这就和我夫郎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成!那就麻烦戎老弟了。”吴斯也不见外,和郎成在堂屋里品起了热茶。
妖和妖之间有着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在人间互不干涉,也互不揭露对方的真实身份,所以苏糯并没有向吴斯揭露郎成是妖的事实。
但戎耀就不一样了,他是人,只要郎成做了什么危害灵犀山或是吴斯的事,他就会向吴斯说明这件事,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郎成。
可随着戎耀这一系列的观察,他没发现别的,反而发现那个郎成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家苏糯,这戎耀哪里受得了,他在饭桌上轻咳一声,为苏糯盛了一碗香油蛋羹,他察觉苏糯似乎也很不喜欢郎成的目光,他便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问道:“郎兄一直盯着我家夫郎看,可是有什么事要说嘛?如果有在这饭桌上说明就好。”
郎成听出了戎耀话里的醋意,也察觉了自己刚才的失礼,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碗筷赔礼道:“是我唐突了,我只是看戎兄的夫郎长得像我一位朋友,所以才会多看了好几眼,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郎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戎老弟平素最宠他的夫郎,你这么看他当然会和你急,以后可不要再犯此等错误了。”吴斯在一旁敲打着郎成,他可知道戎耀和苏糯之间的感情,他正准备继续说话,就被苏糯突然打断了。
只见苏糯一脸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朋友是男是女?如今有在哪里?”
“嗯……”郎成沉吟片刻,随即继续说道:“是个女人,有四十多岁那样,长相和你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笑起来特别好看。”
苏糯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互相摩挲着,似是在考虑着什么,片刻过后,他又抬起头问道:“她如今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这个有点难度,她这个人居无定所,四处游走,经常说要找人寻仇,我想见她都难。”郎成看出了苏糯眼里的失落,他看看同样表情的戎耀,轻咳一声又道:“这样吧,等我见到我的太姥爷,我就回家,帮你找找她,一旦找到就帮你们把人领过来,你们不用担心。”
戎耀闻言对郎成笑了笑,举杯说道:“那就谢过郎兄了。”
吴斯见状也跟着执起酒杯,和大家碰了碰杯,看向忧心忡忡的苏糯,不禁纳闷道:“我记得弟夫郎是外族人,为何执着于那么个神出鬼没的女人?”
戎耀把手放在苏糯手上,示意苏糯不要说话,他在一旁帮苏糯解释道:“我夫郎家中曾遭变故,一家人为了逃难死的死伤的伤,他的双亲更是在那场变故中没了踪影,我夫郎以为他们都已经离开人世了,便在老家建了个空冢,如今听郎兄这么说,我和我夫郎,打心里盼望那女人就是我们的娘亲。”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吴斯叹了口气,很是同情的安慰道:“弟夫郎你们莫要难过,我相信令尊令堂吉人自有天相,你们将来一定能团聚!”
“嗯,谢谢吴大哥,一切借吴大哥吉言。”苏糯以茶代酒的敬了吴斯一杯,才接着继续吃饭。
晚饭过后,戎耀见苏糯在树下愣神,他走到苏糯身边,把外袍搭在苏糯身上,轻声提醒道:“糯糯,天色晚了,咱们该进屋了。”
苏糯并没有立刻回答戎耀,转过身直接攥紧了戎耀怀里,闷声说道:“唔,阿耀哥,我真希望郎成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娘。”
“嗯,我也这样希望着。”戎耀紧紧的抱着苏糯,两个人相拥在月光下。
郎成半夜睡不着,准备去茅房,正好撞见月下的戎耀和苏糯,他躲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和谐的人妖夫夫。
按照常理来讲,这戎耀是人,和苏糯这只狐妖在一起,势必会被吸光精气,快速衰老而死。可戎耀却身强体壮,而且苏糯还有了身孕,他真的很好奇这戎耀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如此强悍。
郎成这头越想越多,而常小灰在角落越看越生气,在他看来,郎成就是看上了自家老大,不然也不会这般献殷勤。
虽说妖和妖在一起比人和妖在一起要合适的多,可他家戎大哥不是一般的人啊,怎能和普通人相比,更何况他又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小灰鼠,吃着谁的就该向着谁,他一定要替他的戎大哥把这个绊脚石踢走!
思及此,常小灰弯腰拾起一颗石子,砸在了郎成头上,他见郎成回头,冷着脸对郎成招了招手,示意郎成跟着自己走。
郎成不知道常小灰为何对自己那么凶,为了弄清事实,他就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老宅后院的西瓜地,他环顾四周,实在猜不出常小灰究竟要干什么,便笑着询问道:“小灰弟弟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屁!谁是你弟弟,你给我正经一点。”常小灰斜睨一眼郎成,表情很是严肃,“我告诉你啊,不要对我老大有什么非分之想,他那个人很难伺候,脾气还臭,也就和戎大哥在一起的时候,能讨喜一点,若是跟你在一起,能把你弄死,你知道不,而且你要记住,我家老大只能是戎大哥的,你要是敢和戎大哥抢,我就,我就咬断你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