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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自然是冷的。
南岛背着桃花剑,平静地走在通往城西的街道之上。
入道出关境,便背着剑要去找天狱的麻烦,很显然这是极其疯狂的行为。
无论是林二两,或者狄千钧,还是那个游走在外的西门。
都是人间小道境的修行者。
倘若是平时,南岛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但是很巧的是,今日他看见了一些东西。
那些被钉入狄千钧经脉中的钉子。
一个神海被封的修行者,只能算是一个体格强壮一些的柴夫。
天狱内部自查,就像疯狗分不清那块肉是自己的,那块肉是赘生的,于是干脆全部咬上一口再说。
这是一个苛刻偏执到极点的做法。
但从南岛的角度而言,自然是最好的机会。
天狱的人或许也不会想到,人间会有人打上了他们这条疯狗的主意。
南岛的腿还没有好,但是他走得很平稳,拄着剑,就像是他的另一条腿一样。
也走得很谨慎,避开了那些可能有人的街道,专门从小巷子里插过去。
人间似乎什么都还没有意识到。
巷子里的牌馆彻夜不眠,人们喧哗的叫喊声很好地掩盖了南岛在巷子里走过的脚步声。
只有拄剑敲落在石板上的声音,偶尔被人听见了,也只以为是谁家的楼阁上铃铛在夜风里响着。
南岛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城西。
天狱的位置便在那条幽僻的巷子中,穿过那里再往前走一段,过几条街,便是曾经花无喜住的地方。
南岛曾经路过一次,是以并没有迷路。
走到巷子口,远远地看着那扇漆黑的沉重的大门。
南岛却是停了下来。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一切都是装给自己看的?
南岛拄着剑,在伞下静静地看着那条寂无人声的巷子。
天狱是黑色的,在这样的寂静之中,显得无比的深邃与沉重。
自然是有可能的。
南衣城有人间剑宗,也有悬薜院。
天狱的人不可能像人间所熟知的那般肆无忌惮。
所以露个破绽,给个弱点。
就像是一颗蛋,自己给自己敲个缝。
于是苍蝇就来了。
南岛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只苍蝇。
但就像南岛被遗忘的记忆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种选择。
大河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