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你这个老菠萝,一个臭修车的你神气个啥呀,要不是看你上了岁数,老子……”
他手下两个年轻人听我这么一说也火了,眼看我就要和他们掐起来,这时霍老三忙拉住我。
而霍大莲整个过程都抱着手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一顿拉扯之后霍老三小声对我说道:“小子,想救你媳妇儿就别乱来,我师哥脾气犟,这事儿得慢慢来。”
于是我勉强咽下恶气站到一旁,霍老三对刘头儿拱手鞠了个躬。
“师哥,那这事儿就先不麻烦你了,但是我想进去给师父上三炷香,可以吗?”
刘头儿冷哼一声。
“你还有脸见师父?”
“没脸,不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怎么着都是他老人家的徒弟。”
“好呀,可以,但是,跪着进去。”
说着把铁门打开,霍老三二话不说跪了下去,以双膝一点点的往修车厂里面挪。
厂里那些修车的技工全都围过来看热闹,我跟在霍老三身后,霍大莲则是没进修车厂的大门。
修车厂最里面的工作室里供着一个神龛,神龛里面是一个手拿八卦镜和金钱剑的道士的画像,上书“尊师钱道成”五个字。
霍老三挪到离神龛只有十几米的时候,刘头儿突然让他的徒弟搬来一箱子空啤酒瓶,噼里啪啦扔了一地。
霍老三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挪。
我看他这实在欺人太甚,想说上两句,霍老三再次劝住我。
此后霍老三的膝盖压在玻璃碴子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两条血道子一点点拖到神龛前。
霍老三终于如愿给他师父上了香。
离开修车厂,霍老三对我说道:“小子,我师哥的脾气我最了解,他脾气犟,但心善。
要想让他救你媳妇儿,你不能心急,得一点点跟他耗着,让他看到你的诚心。”
我叹了口气。
“这他妈也能叫心善,那我唐釹阳指定是个活菩萨。
算了,耗着就耗着,明天我就到他这修车厂对面租个房子。
我就是那狗皮膏药,沾上他了。”
霍老三笑了笑。
“这就对了,凡事不可冲动,得讲谋略。”
随之把白茹萱的骨灰坛交给霍大莲。
“丫头,我师哥出手之前,她的魂儿只能靠你先稳着了。”
霍大莲点了点头,捧着骨灰坛子走了。
这时我对霍老三说道:“老哥,我之前以为你只不过是个混吃混喝的无赖,今天看明白你是条真汉子,那玻璃碴子,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过去了。
不痛吗?”
霍老三见他闺女儿走远了,顿时哎哟一声。
“他娘的,不痛才有鬼了,你自己去试试。
我说,我这是为了救你媳妇儿受的伤,你可得给我报销汤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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