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结束,三十三名参会者便被带到城主府中练武场上。
这练武场颇为宽敞,能容数百兵士同时操练不说,外侧还围了圈跑马地。
此地跑马地的栅栏已经拆除,练武场正中用青条石搭了个二十米长、二十米宽的擂台,擂台下竖着两排兵器架,刀枪剑戟一应俱全;擂台前方安排了些座椅、准备了些茶水食物乃至,供众人休息备战之用;
最显眼的是擂台后方,搭了个两丈多高、前后左右皆用白色帷幔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高台,大约就是城主出场观战时的座位了。
参会者间互相并不如何亲密,自厅堂内转移到这室外练武场来,白素贞、赛亚人那巴、兽人萨鲁法尔依然是各占一张木桌,与旁人并不亲近,其他人亦各自三五成群。
试炼者们在离擂台最远的一张方桌旁坐下,六人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和在场那些各自心怀鬼胎的选手一般咕噜噜乱转、或直白或隐晦地打量着周围远近。
除忙里忙外的陆管家和负责府中安全的护卫队长,天都城中余下五名护法皆肃穆地站在帷幔飘飘的高台下。
更远些的地方、精良华美的亭台楼阁之间,隐约能看见披全甲的护卫两两一组走动。
再远就看不见什么了……城主府亦有内外府之分,中间隔着一堵堵的高墙,而参会者们显然是没什么机会进入内府的。
不等众人过细观察,高台下五名护法中做僧人打扮者走前两步、轻巧跃上约莫半人多高的青条石擂台,环场一拱手:“诸位义士请了,本届比武大会由小僧道悟做判,请抽了一号牌、二号牌的两位上台来。”
话音落下,众人皆听到一声爆响,便是与其他参会者最格格不入的赛亚人那巴踩碎了脚下石板、跟炮弹似的重重落到擂台上。
这个穿着古怪黑黄甲胄、两条胳臂并两条粗壮大腿皆赤O条条露在外头的外星人壮汉一上台,便凶狠地朝道悟瞪去。
“那巴义士,小僧可不是你的对手,朝裁判动手是要判负的。”道悟像是招架不住,笑着连连摆手。
那巴恶狠狠地呸了一声,不耐烦地朝台下吆喝:“谁是二号?快点滚上来!”
“啧,本座居然沦落到要与这种野兽同台。”
人群中传出一句阴阳怪气,便见满头白发、一脸乖戾的丁春秋腾身而起,轻飘飘落到擂台上。
“区区人类也敢放肆!”
在这个位面呆得很不愉快的那巴没事儿时都满腹怒气、随时处于爆发边缘,被挑衅还得了,没毛的秃头顿时青筋密布,怒吼着朝丁春秋杀来。
这两人的实力都受此位面压制,那巴用不出气功波,丁春秋用不出化功,只能凭拳脚身法过招;两个都不是好脾气的主儿瞬间便战成了一团,拳劲掌风刮过,竟鼓起阵阵轻风。
第一场便如此激烈,台下众人即使心不在比武上,也难免侧目。
“赛亚人那巴这一身蛮力属实刚猛。”陆小凤不禁点头赞道,“宽敞处还罢,这种狭小擂台,我上去了都难说不吃亏。”
“可惜刚猛有余,灵动不足。势满易亏,徒费工夫。”李寻欢道。
花满楼侧耳倾听了会儿,也点头附和了李寻欢,摇着纸扇道:“再有二、三十回合,此莽汉便要落下风了。”
他们三个坐的位置离童姥、美神令子的位置不算远,听到他三个对话,向来目无下尘的童姥也将视线转了过来。
“那油嘴滑舌的陆姓小子还罢,另外两个后生是谁?”童姥冷冷地道。
陆小凤听到别人评价他油嘴滑舌,无语地扭头看了眼这边。
见说他的是外貌如少女的童姥,旁边还坐着美神令子,他又淡定地转过头去……被女人说几句难听话,陆小凤还是能包容的。
美神令子也不认识什么花满楼、李寻欢,这两个没参加过上次大会,和她的驱魔生意也没关联,便随口道:“不认识,哪里来的路人吧。”
路人花满楼&李寻欢:“……”
好脾气的花满楼只当没听见,李寻欢则默默看向坐在较远处的陈艺郎等人……他还是没法理解,陈小哥、燕氏兄妹这等利落人,如何会跟美神令子混到一处去的?
过不多时,台上的赛亚人果然渐渐落了下风。
倒不是赛亚人那巴没了气功波谁都能欺负,而是……出身逍遥派、武功几无短板、轻功身法堪称一绝、又狡诈阴险诡计多段的丁老怪,确实克制他这种刚猛路线的猛人。
最糟糕的是,丁春秋一身浑厚内力发挥不出半成,功却不受限。
燕红与他交手时,仗着死判官状态不受剧影响(补血就能解)才能战得有来有回,赛亚人那巴可没法做到百不侵。
双方交手过三十回合,那巴身上便有多处皮肤变色。
到五十回合,那巴连脸色都变了颜色,嘴唇青紫得不似活人,眼、鼻、口皆缓缓往外渗血。
不多久,至少中了十几种剧的那巴便轰然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拿下第一胜的丁春秋脸色阴沉地走下擂台,沿途经过桌椅坐席,观战众人皆避之唯恐不及。
“这家伙……明明有这等名家身手,却是个老物?”陆小凤惊疑不定地目送丁春秋坐到童姥那一桌,压低了声音吐槽,“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