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的状态还是停留在多年的习惯上…”
“这个理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萧天熠的眼神依旧疏淡,没有温度,又靠近了一分。
寒菲樱听出他的冷意,心中痛楚,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夫妻情爱之道,她完全是陌生的,纵然可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纵然可以在皇城中来去自如,可在爱人的指责面前,竟然柔弱得如同一颗小草,脆弱无比。
此时她没有筹谋,没有自信,只有茫然,也不是没想过要和他说起此事,可他神色期待地提及孩子的时候,凤眸会格外明亮,神色会格外兴奋,还有那张扬的语调,数次让寒菲樱失去了说出口的勇气,还是不要在兴头上浇他冷水吧。
后来,寒菲樱冰封的念头渐渐瓦解,越来越多的时间开始考虑孩子的问题,可命运就似乎专门要和她作对一样,月影楼也不怎么太平,不大不小的事情层出不穷,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生孩子,所以一直徘徊不定,犹豫不决,可就在她最犹豫最茫然的时候,他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你睡吧!”萧天熠看着寒菲樱苍白的脸色,眼眸中掠过一道怜惜,可一想起石中天开的避孕药方,心中就涌起难以跨越的隔阂,没有办法心无芥蒂地和樱樱酣畅淋漓的欢爱。
他一直希望樱樱可以生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可是她在背后干了些什么,找觊觎她的男人开避孕方?
一想到这一点,萧天熠就无法原谅她,他可以原谅她所有的不懂事,所有的娇宠,所有的任性,因为他爱她,可以无度宠爱她,可她却如此令他失望。
这件事对他的冲击难以用语言形容,颠覆了他们在芙蓉帐里的那些甜蜜温情,萧天熠无法相信,一个真正爱他的女人,会做出这般置他于这般可悲而又可笑的境地?何况她是那般聪明的女人?她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萧天熠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种挫败感,就像你一直在努力朝一个方向前进,以为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达到目的地,可有一天你却突然发现你所努力的目标,不过是海市蜃楼,空中楼阁,虚幻得不能再虚幻,你在努力,她在避孕,完全是南辕北撤,可笑至极。
看着外面黑浓夜色,寒菲樱忽然有些害怕,蓦然抱住他颀长挺拔背影,“阿熠,对不起,我没想到结果会这样,我不是有心瞒你的。”
此刻,寒菲樱忽然发现,她引以为傲的骄傲和聪明,所谓的思谋周全,运筹帷幕,奇思妙想,诡谲神算,此时竟然什么都不是,竟然能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他从来不翻自己的东西,原本万无一失,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可事实摆在眼前,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那日还在宫中笑话萧远航心胸狭窄,可是、今日才知道,没有男人会真正不介意,寒菲樱紧紧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宽阔后背上,“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萧天熠脚步停驻,颀长身影僵直,任由寒菲樱抱住他,夜色的凉意让她的手也变得冰凉,以往的这个时候,两人都是在床帏上交颈而眠,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丝温情。
大概是寒菲樱话语里的颤栗让萧天熠没有马上离开,但也没有回头,凉意袭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面容冷峭,语气微微柔了下来,“我想静一静!”
寒菲樱身子一颤,无力松开了手,“你要去哪里?”
他并没有回答,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还有零星飘散的春雨,醇雅声音也愈发飘忽,“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寒菲樱颓坐在地上,翡翠跑了过来,从未见过小姐这般模样,惊道:“小姐,你怎么了?”
寒菲樱回了一丝神,挣扎着起身,“扶我进去。”
翡翠十分担心,“你和世子爷怎么了?”
寒菲樱想起他刚才的冷漠,心痛难耐,翡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那件事让世子爷知道了?”
寒菲樱默然不语,翡翠原本就不赞成小姐这样做,但小姐决定的事情,自有小姐的道理,她只有无条件执行,哪里轮得到她说三道四?
“你赶紧好好和世子爷解释解释,不是下个月就准备不吃了吗?怎么被发现的,这也太巧了吧?”翡翠心忧如焚。
寒菲樱涩然一笑,“可能我心底始终怀念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想这么早生孩子,不想这么早就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妇人,如果我真有孩子了,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所顾忌,有所牵绊,所以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我既希望有孩子,又害怕有孩子,这种心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翡翠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重重叹息了一声,“奴婢哪里能不明白?当年我们行走江湖,那是何等快意?小姐就是一只盘旋在天空翱翔的苍鹰,希望有更多的自由吧,可惜,世子爷怕是不能接受。”
寒菲樱轻抚眉心,“这件事的确是我太过大意了,忘了把药方烧掉。”
“哪里能怪小姐呢?”翡翠道:“是奴婢的错,奴婢要是能记下来的话,也就不用存着药方了,或者是藏在奴婢房中,也更加保险。”
寒菲樱扬起唇角,“算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注定他会知道,藏在哪里他都会知道的,他说得对,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他都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终究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