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再吃。
月皊又径自吃了会儿,才后知后觉江厌辞早落了筷。她偷偷看他眼,也将筷子放下了。
膳桌上的盘碗被撤下去,又端上来些消食的水和甜点。
月皊偏过头问孙福:“阿娘那边是谁来了?”
“是盛平长主的两个儿媳。”孙福禀话。
“哦。”月皊点点头。
阿娘待客,来者是女眷,江厌辞自然方便过去,而她现在的身份也适合过去。
“花彤,”月皊吩咐,“你瞧着些,看看客人什么时候。”
花彤应着声“是”,快步出了方厅,又轻盈地跑出了院子。
月皊从椅子起身,向北面支摘窗下的长凳坐下,她望着小桌上的香炉发呆,等阿娘那边的客人了,她才能回去。
江厌辞起身,面无表情地回了他自己的寝屋。
月皊等来等去,也等到花彤回来,倒是坐得有点后腰酸疼。她软趴趴地弯下腰趴在长凳上的小方桌上,百无聊赖地近距离盯着从香炉里升起的烟。
那烟细细的条,笔直地往上升着。她歪着头,伸出手指头反复切割着直直的烟。
白沙从江厌辞房出来,传话:“姨娘,三郎让您进去趟。”
月皊进了屋,见屋子里仍未掌灯。如今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止是傍晚时的昏暗。月皊的眼睛能适应这样的暗黑,她望过来,只能瞧见坐在黑暗里的江厌辞的轮廓。
“三郎询我什么事情呀?”月皊朝江厌辞过去,步子迈得小小,怕被什么东绊倒。
声细微的燎响,桌上的灯火点燃。点火光从黑暗里烧出光明的个点,再逐渐朝周围的黑暗吞噬过去。
江厌辞坐在火光最近的地方,率先被照亮。他侧身而坐,明亮的光打在他明朗的侧脸,投下的阴影也棱角分明。
“过来给我换『药』。”江厌辞。
月皊的目光在江厌辞颈上被喉结拉长的阴影上停留了会儿。他说话时,那片阴影也跟着晃动了下。月皊抬手『摸』了『摸』自己滑顺的颈,软声说好,快步朝他过去。
她望眼放在桌上的『药』,弯下腰来给江厌辞腰带。
过来她刚沐浴过,长发有复杂地盘拢,只是在两侧随意的挑了些头发,合并到起束在身后,好让半干的头发快些干透,同时至于样子太过散漫端。
随着月皊弯腰的动作,披在肩后的长发从她的肩头滑下来,她随手掖了掖,时又有头发滑落下来。她倒也再管,任由柔滑的乌发软顺地堆在江厌辞的腿上。
温柔的灯火将她的乌发渐渐晕照出深浅的层次。
江厌辞的视线从月皊堆在他腿上的柔发慢慢上移。她弯着腰,领口难免那么服帖地紧贴在身上,秋波蓝的领口『露』出些莹白的嫩肌。
江厌辞移开视线。
月皊将江厌辞的衣带解开,将他右侧的衣襟向后扯去,连带着他的袖子,让他的整条右臂『露』出来。
看清江厌辞小臂上裂开的伤口,月皊“呀”了声,蹙眉问:“伤口怎么又裂开了呢?”
她急急去捧江厌辞的手,将他的小臂放在桌子上,又赶忙拿了干净帕子,小心翼翼地去擦他伤口周围的血迹。
江厌辞瞥了眼他小臂上反复裂开的伤口。
这就是他有痛觉的弊端。有痛觉使得他的身体能本能地及时规避伤害。每次伤口又被磕碰,有痛觉,只有伤口周围的湿黏感觉才能提醒他。
给江厌辞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去,月皊立刻拿了『药』给他上『药』,最后拿了纱布来,层层地仔细为他包扎。
“三郎小臂上的伤口怎么反反复复呢?可能再磕碰了,注意些才好。”月皊柔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