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沛春听到这话,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他这件事儿已经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了,又不想同旁人说,此时听到自己平日里最敬佩的仲兄这般说了,顿时用力点了点头。
走过来坐到自己的床上,正好在仲煜对面。
才磕绊着开了口:“仲兄,我总觉着,我这次乡试,怕是榜上无名了。”
“怎么这样说?”
仲煜听着就皱了眉,看着蒋沛春的眼睛,极认真地道:“山长先前同我说过,沛春你的学识是足够的,若是不出意外,考中举人应当是没问题的。”
蒋沛春闻言就苦笑了一声,摇着头说:“我……我这次尝试着换了种行文风格,怕是……”
这倒是仲煜没想过的,虽知同窗平日性子活泛,但却没想到也会尝试改换自己原本不擅长的文风。
他许久没说话,蒋沛春也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心里倒是好过了许多。
正想主动开口圆场,就听仲煜又道:“倒也不必先这般丧气,就算改了行文风格,你文章中的内容却不会因此变得浅薄,未必就会被黜落。”
这番话多多少少安慰了点儿蒋沛春,他正要点头谢过,仲煜又补充了一句:“况且我先前打听过此番乡试的主考官,就是那位沈大人。”
蒋沛春闻言便疑惑地问:“沈大人怎么了?”
“听说他是上一科的榜眼,南直隶的解元,但在曾经乡试的时候,也曾折戟三次。”
蒋沛春还是没听懂,不明所以地看着仲煜。
仲煜无奈地在心中笑了笑,才解释道:“我下面说的话,也没什么依据,只说来为你宽宽心,凭心猜测,你听过便罢。”
“仲兄请说。”
蒋沛春自然知道他是好意,不可能会拒绝。
……
不管考生们是紧张还是不紧张,心里又有多么的期盼,八月三十日还是一眨眼就到了。
贡院外贴榜的地方,早就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有的是考生亲自来的,有的是派来的下人,反正早就给挤了个水泄不通,张榜的官吏们还没来,这儿就已经热闹得像是早市了。
好不容易等到张榜的人被兵士们护卫着挤进来,将写着这次乡试中举的一百三十五名中举举人姓名的榜单贴在墙上。
经过片刻搜寻名字的过程,人群中随即就喧闹起来。
“我家老爷中了!”
“哎……哎!我中了!”
“我家女婿!看到了没,正榜三十六那个就是!”
这都是找到了名字的,还有的从正榜看到副榜,翻来覆去好几遍,也没找到自己名字的,失魂落魄地被挤出了人群,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