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不讲理?”沈浩澄顾不得还在办公室里,立刻向人逼去,“是我把你弄生病了?真没良心,亏我还着急上火的,又替你担心妈妈又不舍得跟你讨论杨嘉恒案,原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那还不简单么?为了咱小池同志的身体健康着想,沈律继续禁欲就是。”
“胡说啥呢?”池跃脸红起来,同时心痒难耐,“我哪儿那么娇气?着想啥着想?一点儿小不舒服,早就好利索了!”
“好利索了?”沈浩澄已经压到他的眼前。
池跃很识时务,乖巧地垂下眼帘,抬手摸摸他的领带,不用说话就示了好。
沈浩澄拿他没有办法,低声批评了句,“胡乱比喻,我像强迫小汪的坏蛋?”
“逗你的。”池跃哄他,“还当真了?”
沈浩澄不接他的话茬,有点儿强硬地说,“我能叫小汪,你不能。大几岁啊?别弄得太亲切了!叫汪小姐!男女有别,代理律师和委托人之间也要注意保持距离,受过侵害的人常常比较脆弱,容易混淆感激和感情……”
池跃被他给气着了,马上收起好态度,翻眼睛说,“你可真行!就差污蔑人家小姑娘会脑袋发昏以身相许了!就注意和女委托人保持距离啊?男的不用?”
沈浩澄呵呵笑着,伸臂抱住了他,“许给这么帅的小律师怎么算脑袋发昏呢?是有眼光!跃跃人才太好,沈律当然得戒备些,提防别人惦记。男的也注意点儿!”
池跃弯起胳膊,轻轻给他一个肘锤。
秦大沛打了好几通电话才终于邀请到了新晋情侣,没啥功夫琢磨沈浩澄,眼睛只往池跃身上盯,神情里面藏着戏谑玩味,“咋还生病了呢?哥说你小体格不行你还不乐意,啥岁数啊动不动就发烧难受的?”
“心理压力太大。”池跃听他没正经话,故意瞎扯,“咱也没有堂哥堂嫂给当后盾,全凭运气好才能贴上个有名气的上级律师,只怕干不明白工作遭人嫌弃,上火啊!”
秦大沛哈哈地笑,“这是摸清冬阳的底儿了?上什么火?我看你可比他厉害,绝不会遭嫌弃。”
油嘴滑舌的人轻易就能扣回球来,池跃不好再往下接,懊悔自己没开好头,神情微怏。
沈浩澄淡然帮腔,“他不厉害你也不忙着请了,正儿八经地提小池小池。小池最近还挺忙的,自己接案子了,不给你这当哥的面子你都没招儿!趁这工夫好好结交结交,否则以后红了起来,眼里光有肖检,看不着你,可没有谁从中说情!”
秦大沛嘿嘿笑会儿,有些惊讶地说,“这么快就独立办案了?那是厉害!我在你们这些能进法庭的人面前总低一头,看不着我还不正常?”
沈浩澄马上就怼,“少玩苦肉计啊!显得不安好心。”
池跃也道,“你是哥啊,别老说话欺负人行不行?”
秦大沛更笑起来,“二打一啊!看我用好吃的堵上你俩的嘴。”
真聊起来还是两个老同学更有共同话题,池跃略听一会儿就跑了神,坐在一旁思索汪璇的案子。
秦大沛发现,马上就要逗人。
沈浩恒及时把他扯住,压低一些声音,“一会儿不皮你就不舒服呢?”
“太护着了啊!”秦大沛小声说道,“以前也没这么邪乎!看来男人全都一个死样儿,喜欢年轻的。”
沈浩澄蹙眉瞪他,“胡说什么?小孩儿刚接案子,肯定思前想后,让他琢磨去么!你不欺负欺负他浑身不舒服么?”
秦大沛放弃了再闹池跃的心思,“那你跟我摊摊牌,相……处甚欢?”
“花好几百块请人吃饭,”沈浩澄批判地道,“就为逗点儿骚嗑?你这瘾头持续了十来年,总不过劲儿?还是秉性粗劣?”
“秉性!”秦大沛笑认,“不过哥们也不只走肾的,这一段……”他更压低一些声音,“巍子确实挺难受的,不像装的!”
沈浩澄神情平淡,“每个人调节情绪的方式不一样,林巍足够成熟,不用担心。”
秦大沛闻言,又用余光扫扫旁边的池跃,见他还在沉思,没有认真来听自己说话,就又问道,“那你跟哥们说句实话,要没……新的,也肯定不恋旧吗?”
“我都说了很多次实话了!”沈浩澄道,“池塘里的荷花已经死了,再长起来的和从前的没有关系,不是藕断丝连。”
“也别嫌我啰嗦。”秦大沛拍了拍他,“毕竟是荷花么,总怕串着根子,多确认两遍情理之中!都是我亲哥们,谁真的好不比一块儿坏着强啊?不过……新嫂子嫩,你不能还跟以前似的,总走高冷路线,多上点儿心!”
“先天下之忧而忧!”沈浩澄点点他的胸膛,嘲讽,“真有襟怀!送佛送到西啊,咱俩把车换回来,我找个人卖了,弄台自动挡,方便池跃练手。”
“那还换啥?”秦大沛说,“哥们直接给你卖了,这方面的人一抓一把,痛快着呢!你接着转账提了车再给我送回来,省得中间衔接不上,不方便。”
沈浩澄想想也是,“那我就不操心了!瑞信的股票怎么样了?”
“历史低位,”秦大沛说,“王八趴呢!得一阵子大洗能见起色,坑海人了!姓张的这姐俩真不是东西!他弟弟那案子怎么样了?最近遇没遇到可疑的人?”
沈浩澄摇头,“没遇到。案子基本搞清楚了。”他把进展慢慢说了一遍,提到江影的时候瞄瞄兀自琢磨什么的池跃,“小孩儿头一次接触人间残酷,情绪很受影响,才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