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女孩子有点好奇。
“你怎么不看过来的呢?”女孩子在那边捂着嘴在笑。
陈观水在这边握紧拳头。
被人监视的滋味很不好受,被人调戏的滋味更不好受。
“好了,不和你在这个手机上面聊了。陈观水先生,等会有个人会送一部新的手机给你,我们在那上面继续聊吧。”
“嘟······”电话干脆挂断。
可是陈观水还没有把手机放下来,去细想刚才这一段对话里面可能藏着的一些东西,手机又响了。
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陈观水按下接听键。
“喂,你现在在哪?我回来了。晚上一起去爷爷那边吃大餐怎么样?”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声音很大,很响亮,也很高兴。
“嗯?你那边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了?”男人很快就察觉到了电话这边的沉寂。
“你好。”陈观水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这个手机的主人现在在隔壁病房里,我临时借一下她的手机。如果你有事情要找她,请稍微等一下。”
陈观水也不挂断,把手机放在一边,按响了警铃。等护士台那边的护士长过来,陈观水吩咐了她把手机交给陆吉。
电话那边的男人一直很沉默。
一直到陆吉接过电话,开口问道:“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阿吉,我是陆浙,我回国了。”
“哥?”
“你怎么会在医院?刚才怎么把电话随便借给别人的?”
“哥,我没事。是一个朋友生病了,我陪她在医院的。”
“他?刚才那个男的?”
“哥,不是的。是局里的韩姐,我和你说过的,她经常照顾我的那个。她家里出事了,我现在在医院陪着她。”
“哦,那就好,那你先忙,我先回家。晚上记得回来,我给你带了一个嫂子回来。”
电话那边的年轻男人很高兴,说的话也让电话这边的陆吉“噗”的一下笑了起来。
“嗯,哥,好的,我晚上会回去的。”
挂上电话,陆吉难得的出了一口气。转头,她看见了那个叫韩玲的女人。她也刚刚把手里的电话放下。
韩玲突然朝着陆吉这边笑了一下,就坐下去继续哄着窝在小床上难受的小女孩。轻轻的,她唱起了儿歌。
陆吉看不透这个女人。陆吉从来没有看过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做到和韩玲这个样子。早上刚刚遭遇了绑架,而且是和五岁大的女儿一起被绑架,绑架的现场发生了爆炸和枪战,绑架的人惨死,被烧成焦炭,现场还有四团血迹,她和女儿被人套上头、被人捆绑着丢在废弃厂房里。如果换成其他的女人,现在要不是有了强烈的被迫害狂想,陷入一种狂躁状态,死粘着穿警-服的自己寻求最踏实的心理安全;要不就是抱着同样受到伤害的女儿,陷入另一种狂躁的状态,逼着这座大楼里面所有的医生,从妇产科到肿瘤科,甚至是辐射科的医生,去救救她的孩子。或者,是像韩雪一样,彻底崩溃成一滩烂泥,趴在女儿的床上哭成一个泪人,一步也不舍得离开。
但是陆吉看到的是什么?
是韩玲镇定自如的自己办好了所有的住院手续,和所有相关的医生一起探讨,讨论早上的应激情况对两个小女孩可能造成的心理伤害,然后是如何去疏导,如何去治疗。甚至,陆吉看到韩玲和陆军华东总医院的保卫处的干部在聊天。然后就是一个小队五个士官荷枪实弹,接管了这一层楼的保卫工作。
陆吉几乎没有看到韩玲有哭的时候。现在想想,自从四年前第一次在爷爷的小区里面见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直就像是一只白天鹅一样的高贵典雅、从容不迫。之前她遇到过很多很多事情,陆吉也三三两两的听说过,包括她被空降成那个幼儿园的园长引发了前面那些员工的抵制潮,包括她在外面走的好好的就有二代或者三代们凑上去,或者她在外面的哪里因为耀眼夺目被不止一次的追求过。但是她全部都轻松摆平了。
而在三年前的冬天,她第一次的成为陆家的客人。也就是在那个第一次,陆吉看到了爷爷眼中对她的赞赏。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