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泽看见这个样子的衡离,简直要吓掉眼睛,他见过惨的,没见过这么惨的,鉴于来他这里的病人实在太多,他甚至很想问问雎寄风,这门派大比我们重云派真的有去的必要么?可是他还是收住了嘴,看着雎寄风脸上的神情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立刻叫上单于宜准备手术。
单于宜原本还在那边待命,可惜前些日子治疗专员比过的项目刚刚结束,他们也都是耗尽气力,已经无人能再救衡离,而晏琉璃把自己门派最有力的弟子都安排到赛程最后,还有几名尚有余力,也全都被安排治疗晏歆荷了。他们也都是干看着衡离而有心无力,还好谢知意学过阵法,不,别说谢知意了,秦书雪在每个人眼里都是门派的大救星。
颜玉泽知道衡离这个样子一定是不能吝惜自己,必须要使用医术了。幸好这毒瘴的毒比秦书雪的毒好解,他不必再使用自己的底牌,不过进了手术室,他还是一字一句和单于宜讲了,两个人手上不停,单于宜却是愁眉紧锁:“你为了秦书雪使用了那个东西?如果败露了被人察觉了该怎么办?你肯定会死的。”
颜玉泽苦笑道:“于宜师兄,我定然是不能对她坐视不管的,我也考量了很久……你不在我身边,我有些怕,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你怎么不去找师父商量一下?”
“这是掌门的命令,让我们保密……”说是这件事情,颜玉泽也并没有把全部真相告诉单于宜,也依着雎寄风的意思,告诉他的是尽力救助了,但还是无力回天。
单于宜没再多说什么,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谁都不该对此过多苛责,他点了点头道:“若真有什么乱子出现你就放心吧,还有我在这。现在必须把衡离救活,其他的都不重要。”
二人齐心合力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让衡离脱离了生命危险,然而衡离伤势太重,比羽飞绫都要严重,他只能暂且把衡离监护起来,每天还要再一次使用医术,一点点修补他的生命。
雎寄风听到衡离没事,也有闲心关心别的了:“那便再好不过了。玉泽,你呢?你还有多少寿命?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在劳心劳神,门派里又只有你一个用得上的,现在你的师兄师弟们已经回来,你不必再一个人使用医术了,衡离的后续治疗就叫他们来。”
颜玉泽点了点头:“多谢掌门关心,玉泽身体还好,寿命也还长,没有掌门想得那般大的损伤。”
单于宜却是知道不说医术的事儿,那给秦书雪解毒就够凶险的,但既然都是不得已,他只期望到时候掌门知晓一切后能给颜玉泽从轻发落。
大家都没事儿,雎寄风就觉得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虽然门派大比的事情他不愿插手再管,但是琉璃宫那边竟然还装模作样地给他来了封信,说了一通名次的事儿,还说衡离险些要了晏歆荷的命。雎寄风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敢说这种混账话的,但看这意思,晏琉璃也不想自作主张让晏歆荷胜利,免得落人口舌。
雎寄风哼了一声,那胜利本就该算在衡离头上,衡离出的力出的事,不比晏歆荷多多了吗?况且晏琉璃哪来的脸,不是她做了手脚帮晏歆荷,才让衡离受到如此重创么?
想到这里他大笔一挥,毫不退让地写道:衡离受伤不能再出面下一场比试,合该是他输了;可与晏歆荷这一场,我不多说,你也知道怎么回事。衡离若是和你比自然是比不过的,但和晏歆荷比倒是绰绰有余,我早知你没有良心,于是也不奢求你判出什么公正的胜负。你又何必问我一个你眼里的没落门派呢?这比试结果你还是和其他的人一起决定吧,你问我我肯定是要判衡离赢的。
这简直是摆明了在骂晏琉璃了,雎寄风也确实不想给她留面子,都把自己人搞成这样了还一言不发,那就真的有点窝囊了。
他的信寄回去始终也是石沉大海,晏琉璃没有再给他任何回信,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最后在面向公众公开的比赛结果中,晏琉璃许是为了守护晏歆荷的名声,并没有将这场战斗判出胜负,甚至大动干戈地夸赞了一番顽强拼搏的二人,最后算了个平手。于是最后的结果是,安玉容第一,晏歆荷和衡离第二,闻人怀季第三,剩下的挨个排下来,除了头名被琉璃宫拿去,实际上看总的排名,这次是玄隐寺占优,而重云派因为被太多针对的原因,表现并不是很出彩。那些小门小派更不用说了,本来也就是个当陪衬的。
雎寄风哼了一声,就这样吧。琉璃宫最后也没有追究司徒夏嫣闯进密道的事情,看来不论如何,这笔账都一定要算在重云派头上了。但是既然重云派已经这样,债多不愁,他雎寄风护着这些崽子们到这个地步,今后自然也是要护的。
只不过他被自己的师兄狠狠批了一顿,说他做事太不稳重,太凭心情,没有人拉着他就胡作非为。雎寄风知道这话听上去有些重,却也是师兄真的为他着想,真要是他们碰上这些事,虽然能做得圆滑,但肯定也不会任由弟子出事。只是他多少也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把重云派搞垮,当即就提出了退位一事。
衡离还在床上,退位自然不是给他,众人皆是大惊。可是雎寄风去意已决,又没有中意的人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开了三天三夜的会,最终还是决定,把雎寄风把掌门之位让给他的师兄,反正都是一家人,有些秘密和法术知道了也不会打得头破血流。
雎寄风就这样获得了自由,从此他再也不怕要收着不能胡作非为,衡离也在昏迷中直接成为了普通弟子,重云派的一切都悄悄产生了变化,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次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