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没管自己的爹,走到殷玄歌身边递了个精巧的小玩意儿给她,全当安慰她了:“好了,这次没死,下次也不会死。拿着玩吧,我特意找人弄来的法器,你那边有事情叫我,拨一下这个按钮我这边就有提示了。虽然比较没用,但是省得发信麻烦,你平时就放在身上,遇到危险就叫我,放心,一天二十四小时,我绝对会都注意着的。”
好在他虽然不学好,对家里人还是细心的,殷朔对他没别的话好说,只能瞪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他当年就娶了一个女人,这个年代,又是商人,没少被背后乱嚼舌根。可是他同妻子感情很好,也生了三个孩子,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惜有再多钱,也治不好妻子的病。现在家里没个女人,才导致殷玄歌跟哥哥更加亲近,殷玄默打小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不会教育孩子,才把殷玄默教成这样。说来说去也不怨谁,全怨他自己。
三个孩子对这个倒是不怎么介意,也就殷玄清对母亲有些印象,那是一个挺刚强的女人,跟父亲感情也极好,只是她不是那种温柔顾家的类型,反而也喜欢参与一下经商,因此小时候兄妹都是家里的佣人在照顾。爹娘都忙,他对弟弟妹妹就像家长一样,弟弟妹妹也最亲近他。虽然是想母亲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父亲再娶一个,殷玄清也不是不能接受。
父子四人温情了一会儿,才想起看看周围是怎么回事。重云派来了几个人,虽然弟子们用不着来,但是衡离硬是要来,谁都拦不住。他身体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走不太利索路,正在复健。他来了也是细细看了看司徒夏嫣,确认她还不错就放了下心。虽然他一觉醒来已不再是掌门弟子,但还是保留着操心每个人的习惯,秦书雪出了事之后,感觉他甚至要患上焦虑症了。
颜玉泽也来了,想必是他谁都救不了,看着村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最后没了法子,才回了重云派。单于宜也在,因为华如冬既然成了新掌门,那么弟子也该露露面才好。华如冬并不是医师,只是他声望高,收学医的做徒弟,徒弟不会受欺负罢了。
见一帮人终于差不多搞明白了,华如冬一言不发,看向晏琉璃。晏琉璃浑身一哆嗦,虽然好像琉璃宫并不理亏,可是她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这么多人在她琉璃宫里头,她不低头也得低头,虽然心里不服,还是客客气气道:“诸位移步议事堂吧,我们好好聊聊这件事。”
华如冬表情依然严肃,只淡淡道:“晏掌门请前头带路吧。”
浩浩荡荡一帮人跟在晏琉璃后头,她没来由地胆寒。不过既然是议事堂,她有本事把自己想的全都变成话说出来,哪怕重云派跟她当堂对峙她也不怕。各位落了座,她还没开口,华如冬就打断了她:“好了。现在各位都已经齐聚在这,为了讨论司徒夏嫣和殷玄歌的过错问题。她们是否有错,有什么错,错在什么地方,该受到怎样的惩罚,琉璃宫的做法是不是过于激进——我想这是大家都想明白的事情。晏掌门,那我就开始了。我重云派弟子路过村子,发现村民死状可怖,正是琉璃宫的做派。请问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晏琉璃额上惊出冷汗,她就知道这华如冬不是雎寄风那样的人好对付,几句话就把场子拿在自己手里,还对她发出质问。可是她当然不会承认了,反问道:“华掌门是如何确定那是我们琉璃宫所为的呢?难道亲眼看见了么?”
害怕事情被揭露的不是华如冬,当然是晏琉璃,华如冬没给她面子,道:“这说来还和门派大比有些渊源。同司徒夏嫣比试的人名叫谢鸿远,他是你们门派里头一个外门弟子。你叫他激怒司徒夏嫣,故意赴死,失败后就用了这方法去毁尸灭迹,这在重云派已经不是秘密。”
“你们重云派不管好自己的事,来我们琉璃宫胡说什么?不要在这污蔑我们,除非你真的能拿出证据,请问抽签抽到的人实力不济是琉璃宫的问题吗?他一个外门弟子重伤医治不好也是琉璃宫的问题吗?你说琉璃宫有这样的手段,我还说你们重云派指使着司徒夏嫣来偷东西呢。”晏琉璃翻了个白眼。
华如冬笑了:“晏掌门,这些话没有在门派大比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讲,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你拿来堵众人之口绝无任何问题,可是今天来的都是司徒家和殷家的自己人,你这番说辞如何立得住脚?若你一心否认也没事,教谢鸿远的妹妹谢知意来说吧。”说着手一指,众人才发现那个在远处做洒扫的竟是谢知意。
谢知意只是想给哥哥一个公道,带着哭腔道:“晏琉璃,你没杀了我心里很不舒服吧?想不到我被雎寄风前掌门护得好好的,你想必很怕吧?你教我哥哥去对付司徒夏嫣,还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给她抹黑,你不就是看准了我兄妹二人无依无靠?重云派的人亲眼所见你那手段,我哥哥毫无回天之力,这便罢了,你执意不认,我只能说,公道自在人心。否则我不过是个杂役,你为何都不知会我一声,教我去领我哥哥的尸骨,教我滚出琉璃宫?若是查一查你派无辜失踪的人,我想多少能找到些许端倪。”
晏琉璃当然不把谢知意放在眼里:“别在那演你的苦情戏了,你哥哥怎么死都跟我没关系,他死在我琉璃宫了吗?你怎么不说他死外边去了。我说了,没证据就免谈,你们这些人不明白这种事情?都是一个门派的掌门了,还这么不明事理。”
听到谢知意的话,殷玄歌突然想起来,自己身边的那个人:“那个弟子呢?你不是答应我放过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