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姓南,但我不叫南木,我的名字,叫南榕。”
“南,榕,”
温景州轻念了遍她的名字,唇边缓缓扬起抹满意与愉悦的弧度,
南榕,榕字寓意吉祥美好,纯洁善良,这个名字字如其人,果然比南木要适合她。
他垂眸看着她,眼眸中渐渐泛起柔意,
初听闻她的名字时,温景州便知这定然不是她的真名,而人取假名,下意识便会保留姓氏,所以他才会一直以她的姓氏做昵称来唤她,
只是没想到,她竟会主动与她坦白姓名一事。
“南儿初初到此人生地不熟,心有戒备隐瞒名姓也属正常,算不得欺骗,”
他看着她仍抿着唇,神色肃然眉宇微颦的模样,轻声笑道:“若南儿只因此而耿耿于怀,今日既已说开,便释怀即是。”
南榕轻轻舒了口气,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目光不离他,继续说道:“既如此,那温公子可否也能如我一般,与我坦诚呢?”
温景州神情微滞,眼中的柔色敛起,微不可察的眯了下眼,眸光亦晦暗了些,却轻勾了下唇,
欲扬先抑,再出其不意,好巧思。
他心中明悟,却仍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也顺便看一看,她到底都知道了多少。
“南儿有话尽可直言,我自会知无不言。”
南榕怕自己说时流露过多,便用力掐了下指尖,垂下眼似在想要如何开口,须臾,她深吸口气,再抬起时,却带了些苦笑:
“我与温公子相识半载有余,一直以来都蒙你照顾,我能复明更是全赖于你。只如你方才所说一样,我突然闯入府上,你心中戒备防范以假身份与我相处也属应当。现下我想问的便是,这上都城里乃至于大夏,都并无有温姓巨富人家一事,可是真的?还是旁人无知,我轻信了他人?”
“我并不是质问你,指责你,也并非是要打听你的身份,我只是想知道一直以来帮助我的人,到底是谁,他真正的名字,又叫什么。”
她的眼睛干净明亮到仿若一面世间最清晰的镜子,看着这样的眼睛,只会让心中阴暗之人自惭形秽,而这样纯净的双眼用殷切的光芒看着人时,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也完全无法欺骗于她。
温景州曾想过,她的眼睛复明后,定然晶灿如星,流光溢彩,也定可以将他的身影映入其中,
现下,面前这双眼中便占满了他的身影,而被她这样纯净明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愉悦满足,便也不想骗她。
温凉的风吹动还未凋零的树叶发出悦耳的哗哗声,又吹过宽广的湖面带起一阵水汽与湖中盛放的荷花香气,也更吹到了仅有一臂之遥,面面相对的二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