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喝了会儿茶,这才上了虹桥,往陈二娘家来。但九妹上前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应。莫不是出去了?李逸寻转头瞧见对面有家修脚店,过去打问。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光着头,上身只穿着件白衫,正坐在门前扇扇子乘凉。
“你说二娘啊。”老者呼噜了一下嗓子,“有好几日没见了。”
“好几日?”九妹瞧了瞧李逸寻,又问:“她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老者吐了口唾沫,端起陶壶呷了口茶,抹了抹嘴道:“这咱哪儿知道呢?兴许回乡下了吧?听说她妹子在郊区住着呢。”想了想又不敢确定,赶忙喊他老伴儿询问,老伴儿应了一声,他这才满意的咂了咂嘴。九妹跟李逸寻道谢出来,又转到陈二娘家门口瞧了瞧,这才匆匆走了。
子时二刻,街上已没什么行人,夜也沉沉入睡。
两个黑影来到了陈二娘家,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掏出一个明晃晃的钩子,只听咔的一声,门锁掉了下来。瘦子轻轻将锁头接住,很快两团黑影消失在了门后。
这是半间房子,屋里又窄又简陋,只炕上摆着个大柜子,看出来还值点钱。
瘦子借着微弱的光,在柜子里摸索了半天,并未发觉什么。他们又在屋子里照了照,清灰冷灶,估摸着应该好几日没人住了。两人互相使了使眼色,正打算往外走。忽听外面一阵骚动,旋即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只听一人喊道:“来人呢!抓贼了!别让他们跑了。”
听声音是朝陈二娘这边来的,两人赶紧往外走,只瞧一群人手里拿着棍棒、扫帚、擀面杖等物朝二人包抄过来。二人看见情势不对,赶紧掉头跑,但那群人不依不饶,一直追到虹桥边,见二人跑远了才回去。
原来晚上有两个陌生人来打问陈二娘,修脚店的刘老爹瞧见两人不像好人,便留了个心眼儿,晚上一直在门缝里窥探大概子时十分,果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摸进了陈二娘家。刘老爹在这一带一直是个热心人,平日里谁家有难事他都要帮着想法子出主意,这回遭了贼岂能不管?他急忙回房拿了锣示警,邻人最熟悉这种声音,知道是遭了贼,都提了家伙出来捉,不想这两个小毛贼伸手好的很,不一会儿就没影儿了。各家闹了半夜,又瞧貌似没丢什么东西,便纷纷散去,等着明日跟里正汇报后再上报官府。
另一边,九妹跟李逸寻被人赶了大半夜,早就快虚脱,跑过虹桥,又跑了几条巷子,这才坐下喘了口气。
九妹纳罕道:“李大人真真了不得,每回跟你查案都能遇上这事儿。”
李逸寻怎么都觉得这话好像应该由他来说,他一把将面巾扯下,深深吸了口气。夜晚热气退去,夜气清清凉凉的,吸着甚是舒服。隔了半晌,他才说:“看来陈二娘是得了风声跑了。”
九妹点点头,陈二娘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衣服首饰都不见了,显然是已经跑了。这也说明,郡主之死并不简单,她轻轻叹了口气,仰头看见月亮露出了清冷的光。
隔天,李逸寻刚到衙门,崔苗就来说汴河里今早打捞上一具女尸来。
“确认过是谁没有?”李逸寻将官服穿好。
崔苗道:“里正已经去辨认过了,听说是个医婆,叫陈二娘。”
李逸寻眸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死因?”
崔苗呈上验尸格目,“这是开封府刚才送过来的,是他杀。死者是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窒息而亡,之后才抛入汴河的。”
“还有呢?”李逸寻将目光从验尸格目上移开。
“随身财物都在,应该不是为财。”崔苗说,“咱们一直经办沁怡郡主的案子,因这陈二娘与郡主的案子有牵连,所以开封府今早将卷宗送了来。”
“尸体呢?”
“现在咱们验尸房里停着了。”崔苗顿了顿又说,“展昭来了,尸体是他亲自送来的。”
李逸寻摸了摸腰间的环佩,起身往停尸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