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
重新打来水,她仔细着给晏汀擦身,这时候男人已经穿好衣服了,出门时看了朱时叔一眼:“不要进去。”
朱时叔低着头:“是。”
邵准回头又瞧了面色红润的女人一眼,总有些依依不舍之意,但念着晏汀确实是身体不大好,他也只能遗憾收手。
白芷扶着晏汀暗暗掉泪,瞧见怀中美人皱眉微动,她赶紧擦干泪水盯着她看,晏汀睁开眼睛时看了一圈屋子,然后才把目光放在白芷身上,紧接着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这时候才知道不是在做梦。
怕她难受,白芷就说其他的:“小姐身子没什么事吧?”
晏汀靠着白芷的肩缓缓摇头,女人的肩膀与男人的肩膀完全不同,无可置疑的是邵准给她的感觉要安心一点。她眼角的泪花已经风干,凝了会儿月色,她开口:“去拿避子汤来。”
白芷惊:“什么?”
晏汀苦笑:“我喝过朱夫人给的补药,到时候别真怀上他的孽种了,你快去给我拿避子汤来。”
饮下满满一碗避子汤后她口里所剩不多的甜味再一次被苦涩占领。
想起昨夜的事情白芷心里闷闷的,不过最让她无法理解的还要属朱时叔的反应,假使他仅仅只是因为忌惮瑾王的权势所以不敢做声,那么,为何她竟然从他的脸上看不见丝毫的惊诧,就好像这件事情已经发生过数次。
事到如今晏汀也不瞒着她了。
“你还记得朱时叔约我出去那次吗?第二日回来,我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白芷怎么会不记得,那次晏汀浑身是红痕,脖子上尤其多,一看便知一夜荒唐了。
晏汀面无波澜的盯着她看:“那夜要了我的人正是他。”
白芷:“……”
她起初是以为二人因夫妻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了别扭,可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那次晏汀被折磨得不轻,回来修养了好些日子才见好。
“姑爷怎么可以这样!”
白芷心疼不已的搂住暖阁也治愈不了的身躯:“呜呜小姐。”
晏汀身体寒得厉害,比起身体,死掉的心更加寒寂,她说着说着自己却笑起来了,好几滴辛酸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将略显苍白的脸,衬得越发惹人心疼:“而朱时叔就是那个亲手把我送到他床上的男人,那可是我四处奔走求人磕头保他性命的丈夫啊。”
晏汀虽出身于岭南道潮州的小门小户,但从小也算是饱读诗书克己复礼,又怎堪忍受此等非人哉的待遇。
白芷更是心疼了,心里不愿听下去,便痛哭流涕的喊了声:“我命苦的小姐啊!”
这时候,反倒是晏汀自己不避讳了,曾经她也不敢把此等上不了台面的事讲出来,每每念及此处,夜夜辗转难眠,食难下咽,病魇缠身,可眼下,她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笑着笑着泪花淌湿了眼尾,粘着羽睫挂着闪烁的细钻,听着声音无奈悲惨:“朱时叔把我卖给了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