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江垂眸,眼神定定盯着挡着他前面的娇小身影。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小时候,他会依着妈妈的意思来,再顺便让撒娇让妈妈抱着买糖吃。可这一幕却发生在二十年之后,是他独自一个人度过了最难的日子之后,是他不在需要这一切之后。而这一幕,还是为了防止父亲打他。
越想,他越觉得这一幕可笑。
突然,“啪”地一声响彻在寂静的夜晚。
左侧脸颊突然传来刺辣的痛感,他微微偏过脸,舌尖顶着发麻的左颊,舔舐着口腔里面弥漫的血腥味。
沈惟江理了理衣服,嗓音轻的有些空洞,“我不会如你愿,这辈子都不会。”
“养个你还不如养外面的驱虫!只是学习好有什么用!不会孝敬父母你以后也只是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百善之孝为先,这句话你没听过吗?”沈明海压着嗓子大声说道。
一旁的葛艺采疯狂劝着丈夫,一边说着:“你别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沈明海:“你说养了个儿子,不是养了个祖宗!”
这时,楼梯拐角那里突然传来一道咳嗽声。在这骤然静下来的环境,这声咳嗽反倒显得格外突兀。
张文倩紧紧扶着楼梯把手,身体略微颤抖道:“叔叔,你们怎么了?”
葛艺采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着她,言语里尽是道不完的关心,“你怎么下来了?还恶心吗?要不要阿姨带你去医院看看?”
张文倩摇头,惨白的脸色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感。她弯唇笑,眼神望向独自站在外面的沈惟江,欣喜道:“原来是阿惟哥回来了。”
沈明海回头冲她笑笑,又转过身板着脸,气声道:“快过去,人倩倩今天生病了,过去关心关心。”
“生病?”沈惟江侧着眸看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地说:“我也生病了。”
他这一句,无疑将沈明海的脾气点燃,“你现在怎么跟你爷爷一样?这个家你能过过,不能过滚,别一天天好像所有人都欠你似的。”
沈惟江移着脚往后退一步,“你不欠我,你欠的是爷爷。”
说完,刚准备转身走,他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背着身对站在楼梯上的女生说:“抱歉,今天晚上不是针对你。但明确的说,我也不缺妹妹,对你也没意思。”
他唇角轻佻,似乎是在自嘲,“毕竟你也知道,从小跟在我身后的女生很多,说白了,任何角色都不缺。”
张文倩捂着胃里恶心涌上来的感觉,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气,“阿惟哥……”
沈惟江没在听他们几个不靠谱言论,推上院子里放着的山地车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