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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之每日清晨会去给王上作画,黄昏时辰才回到曲陵亭。曲陵亭里,天宝种了很多花草,给顾念之解乏,顾念之和往日一样回到画馆,偶听到几声鹦鹉的叫声,停下脚步驻足下来。
天宝从堂内出来,手上提着鸟笼,里面一只白色鹦鹉飞来飞去,好生活泼。
顾念之道,“这鹦鹉是哪来的?”
天宝道,“公子,这是大王子差遣人送来的。”
顾念之脸上的喜色瞬间消散,转眼变得严肃起来。天宝连连道,“公子,我错了,天宝不该收下大王子送来的东西,一会天宝就差人送回去。”
顾念之并不理睬他,转身往内室去,在茶案前席地而坐。
“不必了,送都送来了,就免了吧。”顾念之释然喝茶,全然不在乎此事。天宝吓得身体发抖,以为这次顾念之一定会罚他。
“还有事?”顾念之问。
天宝惊呆,笑容释怀。“公子,您之前不是不喜这类事吗,为何……”
顾念之挥挥手,让他坐下,天宝诚惶诚恐,顾念之很细心地给他倒水,天宝见状,面容大惊。“公子,使不得。”
顾念之将茶放在他的案前和他娓娓道来。“今日,我和你聊天,无尊卑地位之分。”顾念之看他战战兢兢地喝茶,这才和他说道,“我坐马车入宫,王宫自然人人眼红,画师地位尊贵,却无实权,自然有人上门巴结讨好。大王子只不过是先人一步罢了。”
“可您若是收下这鹦鹉,那岂不是坐实了……”天宝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皮发麻,自从成为书童一直伴在顾念之身边他就知道顾念之虽然性情不易近人,但为人心思单纯,没有城府。若是顾念之卷入王室争斗,怕是下场惨重。
顾念之倒是一点不担心,“旁人想看到的早就看到了,如今你再送回去,怕是要落人口舌说宫廷画师和大王子私下勾结了。”
天宝越想越觉得心里愧疚。“都是我的错。”
顾念之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王上派我入宫,走的就是这一步险棋。”
他心里早就清楚这王上为何会如此尊敬地对待自己,以往的宫廷画师虽说也是身份尊贵,但却没有得到过王上如何礼遇。王上如今六个王子都已成年,都已经到了夺嫡的年纪,自然都会为自己的大好前程谋划。
而顾念之的出现,就是王上自己策划的导火线。王上对顾念之越是器重,众王子就会越巴结他,毕竟顾念之乃是王上身边的红人,若是能得到顾念之的支持,那么王子夺取王位自然就多了几分胜算。
顾念之虽然表面上表现出泰然自若,可是他心里却清楚的很。这王宫进来之后就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囚牢,没有人能够走出去,就连王子都不可能,更别说是自己了。
王宫内,王上批阅文书,忽然觉得有些头昏。
王妃赶到给他揉了揉脑子,王上才觉得舒适不少。“王妃啊,这些天在我的寝宫内,是不是觉得本王委屈你了。”
王妃停下手势,给王上沏茶。“王上说哪里话,妾身这些天好好反省了自身的过错,今后一心一意侍奉王上。”
王妃给王上倒茶时,眼睛不小心瞟到了王上批阅的文书,看着王上眉头紧锁便道,“王上可是在为文书上的事情苦恼啊。”
王上把文书扔给她看,脸色不好。“你自己看,这汉廷欺人太甚啊。”
王妃看着文书的字样,面容微变。“这汉朝皇帝的意思是让我们服从命令,与南夷和解。”
王上大发雷霆,“与南夷和解,谈何容易?他南夷国屡屡犯我夜郎边境,此等大事,如何能和解?”
王妃给王上柔柔肩膀,让他平息怒火道,“王上息怒,妾身倒是有个法子,能解了王上的燃眉之急。”王妃自己心底里的主意给王上说了一遍。
林府,林依洄刚和父亲交流完之后,怒气冲冲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锁。
本是坐在椅子上的,但实在是气不过,又从椅子上起来,朝着椅子腿踢了一脚。“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和亲?也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王上竟然还下了诏令。”
颦儿看着小姐气势汹汹的,给小姐捶捶背,让她宽宽心,别发这么大火气。“小姐,这和亲本就是王上的旨意,王上让各个官员派遣自家千金入宫,经过筛选之后作为和亲使者去南夷国和亲,老爷如何能够违背王上的旨意?”
林依洄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觉得怒火冲冲的。“不知道王上究竟是怎么想的,王上膝下无女,让官员的女儿去和亲嫁给南夷国的皇子,若是被南夷国发现身份有异,岂不是闹出大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