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一边抹泪一边说:
“各位兄弟姊妹,父母之恩重如山,我们为人子女的,最怕不能尽孝道!鄙人愚钝,前几十年一直忙于生计忽略了我娘,如今好不容易有些空闲,只怕子欲养而亲不待啊!若不是贾教主,我现在是后悔莫及!”
台下被他的孝子之心感动了,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关锦林见这鼓掌叫好的声音是一波比一波大,他边上已经有人开始询问怎么购买丹药、或是加入修香教了,他听到这些,牙都快咬碎,拳头握得老紧:“简直是胡说八道!”
季鸣月看关锦林生气的模样,原本无聊的心情也觉得有些好玩。
她听着这些人演讲,梦回小学时候在大操场上、学校不知道请哪个机构来做的“感恩教育”,连他们班那个刺头儿听了都哭得涕泗横流,没爹娘的季鸣月一人站在那儿,又尴尬又无语。
现在回想那个机构后来还要卖书的,而修香教大概也是要卖丹药的。
贾兴林只请了三人上去,烘托完气氛之后他客客气气地谢过三人的“鼎力相助”,就请他们下去了。接下来他就开始说他们修香教的宗旨啊啥的,听着也不过是那似曾相识的一套,反正季鸣月都没听进去。
最后的环节果然也是推销套路,那贾兴林说什么现场愿意加入修香教的,能免费得一强身健体的丹药,还说什么名额有限啥的,反正还真的有一大堆人举着手跳着脚说要加入。
季鸣月估计这些人想的是加入就加入呗,反正拿了丹药之后转头走人就是了,可是这贾兴林却指了指他边上的一个小弟说:
“有意加入修香教的善信,劳烦在我这位弟子手中的名册上记下姓名,待几日后来参与传教会,那时便可凭此证领取丹药。”
“啊?原来不是现在就给啊……”
“还要去什么传教会?听着有点麻烦。”
……
人群又叽里呱啦起来,贾兴林也不着急,留下那个拿着册子的小弟,慢悠悠地下场离去了。
开观大典就差不多这样。
三人自然不可能去登记什么名字,不过倒是真有不少人冲上去嚷着要登记的,反正也不要钱嘛。
关锦林不知为何瞧着有些焦灼,内心似乎是犹豫的,他往那台子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后就朝三人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身为灵锦会的会长,实在不忍心看这些百姓受骗!我还得去那个传教会看看才是……”
季鸣月打了个哈欠,打发般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关锦林摸了摸自己的面纱,又压了压帽檐,朝三人一个鞠躬,转身消散在人海中。
“真讨厌,根本没什么看头。”季鸣月不高兴地吐槽道,“走吧,我们去吃东西,好饿啊。”
常许也觉得像看了场无聊的戏码:“好。”
可她正要转身,却见方景星盯着那排队登记的弟子若有所思,不由得问:“喂,你在看什么,不会是相信了那什么丹药的事情吧?”
“怎么可能!”方景星连忙摇头,脸色有些焦虑道,“我只是想,若是修香教发展到如今,用得都是这样骗人的下三滥手段,那今日的开观大典又会让多少人受骗呢?这其中是否有满怀期待、却空手而归还落得一个悲惨下场的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季鸣月耸了下肩,“现在还没出什么事情呢,就是官府的人心有疑虑也做不了如何,卖丹药的药店、寺庙和道观多了去了。有些丹药还真是有些用处,你也不能确定他们这丹药是不是正规的,除非你想办法弄到手。”
方景星面色略微沉重,想了想说:“我回去和我爹说一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