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也不急着处置,与那几个厨娘一一问道:“都说说,你们在这府里头当过什么差事、与哪位管事沾着亲?家里头的男人儿女都在哪一房当差?”
厨娘们不知叶云水为何会突然问起此事,面面相关,只想叶云水是否会因哪位管事放他们一马?也有心思深的,躲了后面让旁人先说……这会儿便有嘴快的抢着道:“老奴家里头的是给大爷赶车的,闺女在大爷书房伺候的三等丫头……”
“老奴家里头的是二门传话的,一个儿子管送炭,还有一闺女是冯侧妃院子里的洒扫丫鬟。”
“老奴家的是三爷跟前听差的,闺女在‘秋思居’当差。”
这一一数下来,多数是大房和三房里头的人,与二房和四房半点儿边都不沾……而这一会儿,冯侧妃的轿子也进了院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责
冯侧妃一进门就看到叶云水坐了正厅中央,地上跪了一溜被绑的厨娘婆子。
各个都哆嗦着,有天气冷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被吓的,见了冯侧妃出现,这几个本已冰凉的心就更冷了!
叶云水破天荒的没有与冯侧妃请安行礼,按品级来讲,亲王侧妃与亲王世子妃乃是平级,叶云水与她行晚辈礼是恭敬,不行礼冯侧妃也挑不出错处……冯侧妃面色难堪,只把这行礼一事给跳了过去,走过那群跪在门口的厨娘婆子跟前,嘴上狠厉的嘀咕了一句:“瞧瞧你们这些个不争气的东西,做出如此腌臜之事,还活着作甚!”
叶云水面色如常,对冯侧妃撂下涅%盘手&打团#如此狠话半丝都不奇怪,她早就料到这冯侧妃会被惊动,而且还会借这个由头到“翰堂”来一探究竟。
冯侧妃跟前伺候的婆子给摆了椅子,叶云水才算是客套的寒暄一句:“这么晚还把冯侧母妃给惊动了,可真是妾身的罪过了!”
冯侧妃摇了摇头,满脸唏嘘的道:“这事怪不得你,都是那群胆子大了的奴才犯了错,早处置了这群腌臜东西才是好,免得主子们不知情,他们为所欲为闯下大祸,那就晚了!真是几条臭鱼腥了一锅汤,王府的规矩全被这群奴婢给坏了……卓公公何在?此事可是惊动了王爷?”冯侧妃话语中不免有为她自个儿开脱之意,这几条臭鱼都是大厨房的,可如今府中就大厨房不归她管。
叶云水听出她话中之意也不点破,只是言道:“卓公公在书房伺候王爷,侧母妃自个儿通传一下吧。”叶云水未阻拦冯侧药窕^淑女%吧*首#发妃见庄亲王爷,就算她拦着,冯侧妃怎么都要想尽办法看是否能见得王爷一面,否则怎会甘心?
冯侧妃目光闪烁,整理下衣襟才与守在门口的侍卫道:“给王爷通传一声,就说我求见。”冯侧妃的语气中带着坚定,目光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侍卫转身欲敲王爷书房的门,那门却忽的“吱呀”一声开了,小卓子现了半面身子,出来回话,“王爷已经安置了,不见任何人。”
叶云水心中忍不位笑,安置了还能说不见任何人?庄亲王爷是摆明了不掺和这件事……冯侧妃脸上布满了尴尬之色,却还硬撑着回了一句,“王爷的身子最重,妾身改日再来请安。”
小卓子行了礼,随耶关上了书房的门。
那厚重的大门叩上之时,叶云水看到了冯侧妃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和怨气。
不过这群府中斗惯了的女人变脸都甚是快速,冯侧妃很快就换上一副笑脸,似是恍然的道:“刚顾着问王爷的身子,却忘记了安抚两句卓公公,如此怠怪了他实在是这群奴才擅自而为,可别传了出去让人非议王府苛待宫中来人,惹那些不必要的口舌是非,那可就是惹了天大的祸事了。”
叶云水皮笑肉不笑的,“……侧母妃这话问不到我头上,府中中馈之事我如今是半丝都没沾过,今儿也不过是亲眼瞧见了那厨娘端了碗馊臭的面来给卓公公,而且还张口就要五十枚大子儿,可真是贪财黑心了,这才不得不出面管上一管,否则不寒了卓公公的心?就是这样还有人绑了找的贴身大丫鬟,要找我说理呢!”
“你既然知道大厨房的事由我暂管,为何不让花儿寻了我去,由我亲自处置?反而是派人砸了大厨房,而且还派人绑了我的人?这就是你的规矩?”韦氏一进门就听到叶云水刚才那话,心中自是恼怒不已,当耶驳了她。
韦氏的婆子们带进来被绑的花儿,丁氏则在后面迈着四方步,摆足了看热闹的架势。
叶云水也未起身,看了一眼花儿,见她神色淡定,没有半丝惊慌,心中略感欣慰,花儿见叶云水投来目光,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示意叶云水莫担心她。
青禾在一旁看着被捆了的话(原文,其实我觉得应该是花儿),心中甚不是滋味儿,只在叶云水跟前侍立着,心里自有一番盘算……叶云水把目光从花儿的身上转了回来,看着一脸恼怒不已的韦氏,轻声言道:“哪个人是你的?”叶云水一指跪在地上那群吓的如筛糠鹌鹑的厨娘们,淡言论语:“你指出来,这里头哪个人是你的?”
韦氏还未回嘴,就被冯侧妃在狠狠的瞪她,怒喝道:“你少说一句!”
“我说的是事实……”韦氏不甘,叶云水不等韦氏把话说完,霍的站起身来指着韦氏骂道:“这里是庄亲王府,这里所有的下人奴婢都是庄亲王爷的,哪个是你的?是你大夫人、是你韦氏的,你给我指出来!”
韦氏面色震惊不已,叶云水这番指责可不仅仅是指责她别有用心了,这简直就是诛心之言,达却走把她往沟里带了!
“你浑说什么?只不过这群厨娘们旁日里都在我这里领差事而已!”韦氏话锋一转,开始软了起来,余光看到了丁氏那幸灾乐祸的笑,看到了冯侧妃满脸恼色,她还有何不明白,她是掉进了叶云水挖的坑了!
“我浑说?”叶云水脸色忽得沉了下来,一指被绑的花儿,目光凌厉的为向韦氏。
“有些人做事不地道,却还指责旁人浑说,今儿你既是说起了规矩二字,那我就跟你讲规矩,第一条,我乃亲王世子正妃,品阶高你一级,你进来不先行行礼却大呼小叫,规矩何在?第二条,我好歹也是这府中的主子,纵使不插手府中中馈之事,难道我就不能过问一两句,惩治两个为非作歹的奴婢?规矩何在?第三条,你凭什么绑了我的陪嫁丫鬟?我可有把你跟前的哪位丫鬟绑了,然后骂你不守规矩?规矩何在!”
韦氏被她这咄咄逼人白手质问说的哑口无言,半句都回不上话,心里只恨自己脑子一时发热,做了这鲁莽之事,如若不因叶云水白日给她难堪,晚间又直斧大厨房打砸,她怎会为不出这其中圈套?如若当时没被冲昏了头脑,低声下气的过来惩治几个奴婢,给那小太监赔了礼便烟沾云散的事,她怎么会如此糊涂!
韦氏心中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这会儿她咬牙也不能服了软,否则还不得被叶云水给拿捏死?心中略一算计,自是话语中道:“别净捡好听的说,这群婆子里的确有与我‘风雅居’沾亲带故的,可大厨房的二管事可是你跟前大丫鬟的亲娘!”
青禾浑身一震,满眼焦急的看着叶云水,越怕什么进来什么,看来她的娘亲走脱不了这港浑水了!
叶云水对青禾的目光视若无睹,却是淡然的道:“那依着大夫人的意思,但凡跟大厨房有差事的奴婢,全都算是有错的?”叶云水横眉冷语,韦氏咬着牙道:“今儿轮值的管事总跑不了!”
“既是大夫人您如此说,那就把大厨房的管事全都召集过来,但凡与今晚有关的一个都不能饶!”叶云水转头看向冯侧妃,“侧母妃的意思呢?”
厨房的二管事乃是青禾娘,可厨房的大管事可是王侧妃的娘家人,虽然王侧妃被禁足佛堂请修,冯侧妃动了不少人,却迟迟未能把大厨房这一块肉给啃下去,只往里插了一个三管事的,与青禾娘轮值,如今叶云水提了话头,她纵使心中颇有不愿却也不得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