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没有让其生母不忌惮其弟,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经历过嬴成蟜那段叫做成蟜公子岁月的人,不被折服,必会忌惮。
嬴政只是要其生母不要再想着杀其弟。
两个人闹矛盾无所谓,他还总和嬴成蟜吵架呢,只要不往死里掐架就好。
赵姬没有说话,一脸享受,似乎沉浸在嬴政的按摩之中,刚才什么也没听见。
不说话,就是默认。
不是默认不想着刺杀嬴成蟜。
而是默认其先前对嬴成蟜的态度,不两立。
始皇帝深吸口气。
“阿母,方才蒙骜入宫寻我,说了许多我不曾知道的事……”
嬴政将蒙骜所告知的当年真相,尽数告知赵姬。
“没有成蟜,我不会将‘朕’变成自我独称,我也没有办法成为天下的王。成蟜待我,就如阿母待我一般,你为何就一直认定成蟜会造反呢?成蟜要反,不是早就反了乎?”
“阿母其实不确定嬴成蟜会不会造反。”
赵姬睁开眼,拍拍嬴政双手,示意嬴政可以了。
她拉着嬴政在自己身前椅子上坐下,就像是小时候教导自己的政儿一般。
赵姬摸着嬴政的头,笑得很祥和。
“其实阿母更偏向嬴成蟜不会造反,就如你所说,如果他要造反,早就造了。”
始皇帝脸上写满不解。
进了这个房间的始皇帝,卸下了心防,不再有所掩饰,也不再刻意保留帝王威严,甚至都不再自称为朕。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求知的孩子,满脸疑惑地道:“那阿母怎么……”
“因为他太强,我的政儿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强。”
赵姬的手划到嬴政的脸,大不敬得轻拍了两下。
嬴政没有生气,本就疑惑的脸更加不解。
嬴政没有想到赵姬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更没想到在蒙骜告诉他当年真相后,赵姬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嬴政抓住其母手掌,放在自己掌心。
“阿母是担心成蟜造反,我无法抗衡乎?阿母,我已壮矣。我已不再是当年邯郸那个任人辱骂的赵政,我是一统天下,坐拥四海的始皇帝。
“只要我在一日,这天下就翻不了天。阿母不必再为我牵肠挂肚,日后只管为自己而活。就算成蟜造反,我也可以弹压!”
赵姬拿下嬴政腰间陈旧宝剑。
这是蒙骜佩剑,插在章台宫桌案,事后生惧而没有拿走。
“真是浮夸之语。”
“阿母……”
嚓~
赵姬抽出手中宝剑,剑锋闪亮。
剑光如秋水,细看了无痕。
“那日咸阳城门,嬴成蟜一剑断我大秦制式长戈,两者相交连个金铁之音都没有。政儿,你告诉阿母,这意味着什么。”
嬴政看着被赵姬横放在面前桌案上的长剑,道:“意味着成蟜之剑极其锋利,其剑刃坚硬程度远超内府所出。”
“对也不对。”
赵姬手指轻弹剑身,剑身发出清越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