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鸣弯下腰,替她将身上的残雪拍干净。
不易察觉轻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能这么有耐心,更不知道自己的脾气还能说收就收。
明明刚才还因为晴瑟的撇清关系和一走了之气得跳脚,可她一哭,他便束手无策,一点脾气没了。
算了。
气大伤身。
“我送你回学校。”
段和鸣怕她拒绝,直接拉着她走到副驾驶前,拉开了车门。
晴瑟这时候是绝对不会瞎矫情的。这条路阴森森的,把她吓得不轻,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她才不会因为逞能好面子而拒绝段和鸣。
她毫无犹豫的上了车,段和鸣很贴心的替她扣上了安全带。
晴瑟望着他,眼睛被泪水洗涤得一尘不染,她轻声说:“我要回家,不回学校。”
段和鸣沉吟的看她几秒,“好。”
-
反正回学校也是一个人,而且这个点儿宿舍门也没开,她倒不如回家去。
而且今天已经是元旦节了,她也该在家里过,团圆的节日,妈妈不在,至少妈妈的痕迹还在。
晴瑟回到筒子楼时,天还黑着。楼梯间的灯坏了,她只能用手电筒照亮,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
连开门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她担心让烂酒坛子听到动静知道她回来了。
烂酒坛子就像一条甩不掉的癞皮狗,就怕隔了这么久,上次给他的教训他忘到了后脑勺,不当一回事,又来骚扰她。
倒不是怕他,就是疲于和他斗。
她轻手轻脚的进门,把门关上,确定把门锁好了之后这才回了房间。
疲惫的往床上一躺,也顾不得床很久没人睡是不是落了灰。
心情沉重,脑子混乱。
翻来覆去了好久,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她起了床,洗了漱,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去买菜。
好歹是过节,就算只有一个人,那也得有仪式感,好好过。
她开门还是很小心,谨慎的望了一眼烂酒坛子家。
早上回来的时候太黑了看不清,这会儿仔细一看,居然发现烂酒坛子家门口没有酒瓶子了,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垃圾,收拾得很干净。
晴瑟不由觉得诧异,这好吃懒做的烂酒坛子性情大变了?
她关上门,走了出去,不由又多看了几眼,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崔婶儿家和她家同在一条走廊上,隔了好几户,崔婶儿家在走廊前端的尽头。
崔婶儿家人口多,屋子面积也不大,所以他们就在门口的走廊摆了个小型煤气灶,在走廊里做饭。
这会儿崔婶儿系着围裙正炒菜,菜下一锅,滋啦滋啦响。
“崔婶儿,做什么好吃的呢。”晴瑟走过去,笑着说:“我还没出门都闻到香味了。”
崔婶儿见晴瑟回来了,又惊又喜。把火儿一关,连菜都没功夫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