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定了一定,又说:“可最终,我和公主一样,并没有求来一个好结果。”
成安公主仍骄矜:“你也配和本宫比吗?!”
江风道:“身份地位或许不能比!但我们的感情是一样的赤忱和干净,并不能区分孰优孰劣,孰贵孰贱。”
成安公主虽然直到现在,仍认为江风粗鄙不堪,配不上沈顾行,但不得不承认:世间之人,将美好事物占归己有,再平常不过。
江风接着说:“可我与公主,也有不同。”
成安公主皱着眉毛,眼角爬了细密的纹。
“公主求而不得,便把所有过错,全推在我的头上。日日夜夜为此辗转反侧,总要与我为难,甚至希望我万劫不复,甚至立刻死了,才甘心。”江风补充道。
这话正对成安的心思,她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在太液池时,本宫曾说恨不得把你扔进窑子里去。虽然薛王将你藏匿,未能成功。可这一年来,本宫即便想到你落得那样下场,亦能心顺一会儿。”
这话的意思是:就像扎个小人诅咒你一样,成安公主日日意淫,把她扔进妓院,从而获得心灵的慰藉。
江风脊背发凉,仍继续自己的话题:“公主即便日日这样幻想,亦不能释怀。纵便我真落得那般境地,公主就会快活了吗?”
成安公主突然哈哈大笑,然后凑近江风,阴森森地说:“你去试试看?”
江风一愣。
说通她,还挺费劲!
江风摇头,说:“我自小是要什么没什么,万事全凭自己!所以,我快活与否,从来不指望别人。别人命运悲惨,我无所得;别人生活幸福,我亦无所失。公主失去宜业,以为是我得了他。可我失去了宜业,却只是我失去了他,跟别人毫无关系。我也不会去怨恨别人,但也别想我为他再费半分心神!”
这回轮到成安一愣。
江风就势说:“我和沈顾行,如今半点羁绊也没有了,公主千万别在我这浪费精力!若公主对他余情未了,就去想想怎么追回他!若没有那份勇气,就放下他,自己过日子,不好吗!”
这样纠缠自己,好生没意思。
然而,夏虫只活一季,与其讨论冰冻,就是对牛弹琴。
江风废了半天唇舌,成安却恻恻然,说:“我知追不回他,心里却又放他不他。”
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江风,说:“所以,只能与你为难。”
江风绝倒!无奈地问:“你想怎么样?”
成安笑得诡异,说:“我已经告诉你了。”
江风回想俩人的对话,涉及要将她怎样的,就是成安要把她扔进妓院。
江风警醒地四处一看,还好山上山下都是东宫的人。
她心中稍定,说:“我劝公主三思而行。您也知道,我现在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而你,也不是高高在上为所欲为的公主!”
成安说:“是啊,我现在空有公主名头罢了。无权无势,无父无母,无子无嗣,当真了无牵挂,若豁出身家性命得偿所愿,也很不错!”
江风警铃大作,说:“这里都是太子的人,我姐姐在里面拜佛,你切莫自寻死路!”
成安“啧啧”笑道:“你有时天真得可爱。她能害你一次,就不能害你第二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