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路过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
公良走进病房,郑梨棠低垂着头坐在病床上,往常给人一种温婉柔和的女人此时竟意外的有些冰冷。
“郑小姐,警方刚刚已经来过了,只不过现在还在调查中,所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至于赵岂先生的尸体……”
路过大惊失色的看着公良,他没想到对方一点也没有委婉的意思,反而没有给对方一丝的准备就说出了真相。
果然,尸体两个字刺痛了郑梨棠,她抬起头,路过被那双血红的眼睛吓了一跳。
“他的尸体在哪里。”沙哑的声音仿佛粗粝的沙石。
这一刻的郑梨棠再也不是那个具有涵养又轻雅的郑小姐,而是一个压抑在疯狂边缘的女人。
“在几千公里之外的s市,他的尸体被埋在了矿洞底下。”
树林里的尸体不过是为了找出赵岂的引子。
郑梨棠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那双血红的眼睛蒙上了雾,路过差点以为她会流出一滴血色的泪。
她低下头,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倘若她真的像个疯子一样又摔又打,反而让人心里好受一些,可她偏偏连声音都没有大一分,这种明眼可见的压抑比她真正疯了还要让人难受。
“郑小姐……”
路过忍不住叫了一声。
下一刻,眼里即将坠落的晶莹被她仰起头收了回去。
青年想要为她擦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愣愣的看着神色冰冷的郑梨棠,那双红色的眼睛让他心头一震。
他总觉得,这一刻,连带郑梨棠也一同死了。
……
郑梨棠以意想不到的雷厉风行要将赵岂的尸体运回南市,无论付出多大的财力和人力,她必须要在一天内见到赵岂的尸体。
而郑父郑母也没有阻拦,默认即是支持。
或许郑母也处在巨大的悔恨当中。
如果不是她看不上赵岂的贫穷,以此为压来威胁赵岂,或许赵岂不会在急切中陷入了一场明为利益的阳谋。
赵岂才二十岁啊,就永远埋葬了漆黑的矿洞中。
而郑梨棠甚至没来得及体会为母的喜悦,她就要去迎接孩子父亲的死讯。
这一天是异常沉默的一天,压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带夏至也覆上了入秋的凄凉。
郑梨棠走在最前方,短短两天,她就变了,变的更瘦了,更加的苍白,轻快的步子变得沉重,脸上总是温柔小意的笑变得晦涩无光。
旁边的医护人员和警方都默默的退后了一步,他们已经见惯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却还是不免有些颤动。
因为这个男人太年轻了,又死的太不值了。
郑梨棠伸出手,想要揭开那块隔开了两个世界的白布,死亡的沉重充斥了这个不大的地方,郑母捂着嘴泪眼朦胧,她想哭,却又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