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夫人拉着碧柔的纤纤玉手笑道:“瞧你这孩子,娘无事就不能唤你么?”
碧柔一是语塞,道:“娘,女儿不是那个意思。”
鲍夫人笑道:“傻孩子,娘知道!”
鲍夫人起身笑道:“老身今日宣布一件喜事。”
罗兰道:“有何喜事师姐?还要卖关子呀?”
鲍夫人道:“你这丫头,也来笑话师姐,是麟儿与我的宝贝女儿的婚事,麟儿已经答应不日将举行婚礼,届时留还请各位下来喝一杯喜酒。”
听到这消息,半天没有捞到说话的春兰道:“是真的呀?”
鲍夫人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重重地点头作答,春兰秋菊走到碧柔身边道:“恭喜你碧柔姐姐。”
秋菊笑嘻嘻地道:“不对不对,应该是新娘子。”
碧柔被秋菊如此称呼,一是娇羞无比低首不语,但是心里却比蜜甜,连罗兰也向碧柔投来羡慕的目光,而这一切都被细心的鲍夫人看在眼里,罗兰也思嫁了。
春兰看到碧柔娇羞的样子,轻轻嗓子模仿男人的声音道:“没有想到嫂夫人,害羞的样子更美了。”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晚宴过后,众人散去龙逸让鲍天麟备齐为楚博云疗伤所用之物,便回房沐浴休息了。深春的雨,总是那么的淅淅沥沥,似乎每一滴,都滴落在那颗情窦初开的心上,端木雪回想起今日晚宴的事,也激起了女儿家的心事,于是漫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画窗,雨声放大,青瓦上稀落的水帘,如同珍珠般挂在房檐,密密垂下,似乎在等待佳人用手卷起。一阵狂风吹起,水帘散落成珠,溅了几滴在那张秀美的脸上,也感觉不到凉意。风雨无情地打落了无数娇弱的花瓣。也敲打着地面发出‘啪啪啪’地响声,将黑夜也笼罩在雨声中,在那灯火阑珊的深处,积水成溪,汩汩地流向墙角边的沟壑,浸透了园中坠雨的红花,浮在清浅的水面上,仿佛是在尽情地舒展着它早逝的美丽。
端木雪拽了拽身上的罗衫,撑起油纸伞,顾不得脚下湿滑的石板,穿过曲折蜿蜒地长廊,独自来到凉亭,雨不紧不慢地下着,不远处的水榭楼台时隐时现,宽阔地湖面泛起层层氤氲,烟波缭绕,如一幅刚刚挥毫而就的水墨画,端木雪敛了油纸伞,伞尖瞬时在干燥的青石板上留了一道水迹。
她将伞置于一旁,在那庭中的石桌边坐了下来。石桌上卧着一桐木古琴,看着琴,才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弹过琴了,有些生疏了,纤纤玉指划过琴弦,叮咚清脆的琴声悠然响起,心中悠然道:“真是好琴,如若不弹一曲,真是可惜了。”端木雪当即静坐鼓椅之上,信手抚一首古曲,清音袅袅悠扬,将凉亭环绕。
此时一位身着素白的年轻公子踏雨而来,只身驻足亭外聆听着曼妙无比的琴声,一曲作罢,端木雪起身道:“龙大哥,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入亭中,偏偏要在亭外沐雨呢?”
龙逸这才漫步亭中道:“如此绝妙琴音,理当伫立听之。”
端木雪笑道:“没有想到龙大哥,也精通音律。”
龙逸来到石桌前坐下笑道:“精通不敢讲,初窥门径而已,不知雪儿方才弹奏的是何曲,宛若春雨绵绵,如诉如慕,又似春潮无边,充满了无尽的情意。”
那无尽的情意不是为你么?剪不断,理还乱,看着龙逸刀削般的面孔,她见过无数的年轻才俊,唯有这张巧夺天地之秀,却又充满阳光的脸,令她心神澹荡,芳心狂跳。然而这姑娘家的心事,又有谁知道?端木雪故作镇定娇笑道:“龙大哥也太谦虚了吧,虽不知曲名,却也听出来了,这才称得上大家呢。”
龙逸道:“龙大哥在你面前还谦虚甚么。”
端木雪笑道:“也对,此曲名曰《春雨》只不过……。”
龙逸又问道:“只不过甚么?”
端木雪道:“只不过,龙大哥在雨中伫立许久,最少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为甚么你身上不曾沾到半点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