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崩溃,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手心的戒指硌到生疼,他松开五指,一滴眼泪滴在戒指上。
徐宴湛发疯似的跑出去,他跑到坡上。
阿楠割了满满一箩筐草,她正笑着听别人讲话,时不时地说上一句。
远处一个人朝她的位置跑过来,阿楠远远看了一眼,她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嘞。”
等几个人走了,阿楠把背篓放到脚下,安静地在原地等她。
徐宴湛跑得很快,带着义无反顾的冲动。
阿楠看着他越跑越快,她笑着说:“阿湛,你跑---”
徐宴湛用尽全力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因为冲力朝后面退了好几布。
他紧紧圈着她,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似乎要和她融进一个身体里。
阿楠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惊住了,她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拍了拍他的后背,“阿湛,你怎么了?”
“阿湛?阿湛?”
徐宴湛慢慢松开她。
阿楠知道他平时不会这样,她耐心的问他:“出了什么事?”
徐宴湛看着她的脸,还没开口,眼泪就聚在眼眶里打转,他声音暗哑:“阿楠,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也知道我们没机会了,我们一早就没机会了,可我还是想说”,“以后的岁月很长,长到我害怕。我一想到,这么漫长的岁月里,我都不会拥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这几年我们都这样过来了,不是这样的,没有你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思念你,靠着回忆,靠着眼泪缓解思念。”
他眸子陡然地亮了亮:“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卫生院门口坐着,你很害怕,害怕爷爷奶奶有一天会离开你。”
他哽咽的说道:“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是我只要想到这些痛苦只有你一个人承受,我就觉得很难过。”,“阿楠,我只要想到你以后都会一个人生活,我会比你先流泪。”
徐宴湛颤颤巍巍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枚戒指。
阿楠双眸微微一沉?,愣愣地看着他手心的戒指。
这枚戒指出现在西部地区,她后面跑着回去,买下了戒指。
徐宴湛单膝跪下来:“阿楠,我们可不可以从头来过?”
他目光灼灼:“我知道,你是个特别好的人,跟任何人在一起你都会幸福。”
他仰着脸笑,可眼泪不停流下来,“可是我还是想厚着脸皮说,阿楠,我希望我是那个可以带给你幸福的人。”
阿楠的眼睛瞬间冒出了水汽,鼻尖发酸。
她咽了下嗓子,尽力地用正常的声音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重头再来,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见到这枚戒指,就一定要买下它。”
他们四目相对,阿楠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想起了他跪在监狱里,向她道歉的样子。
阿楠的心莫名其妙地发软了。
软到难过。
“阿湛,我们从头来过吧。”
十八岁的徐宴湛曾经许下诺言,要给阿楠幸福,他没做到。
叁十叁岁的徐宴湛做到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