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要责备,对着他这张脸又实在说不出责备的话,毕竟也就是这一点屡教不改,旁的都是极省心乖巧的。
拈花想着吃了口糖心炖蛋,躺在摇摇椅上很是闲适,舒服的她都忘记了蜘蛛精那处的事。
外头忽然冲进来一人,是那日婶子带来的弟子,现下竟苍老了好几岁,似乎饱受摧残。
那弟子一进去看见柳澈深,一时间有些顿住,片刻后,连忙跪倒在她面前,“师父,求你救救弟子!”
拈花还没来得及开口,柳澈深已经淡淡开了口,“他不是你师父。”
那弟子本还有些底气能留下,可如今却什么都没了,毕竟人已经有了这么好看的徒弟,又怎么可能再收他?
他往日也没有与师父有多深刻的感情,只怕是悬了。
拈花倒是不在意他怎么称呼,吃下最后一个糖心蛋,“那毒蜘蛛待你不好?”
那弟子闻言当即哭了出来,“师父,我不想再回蜘蛛洞里,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他说这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往这边膝行而来,眼底一片青黑,“师父,求您救救我,我怕这样下去,我会被采阳补阴而死。”
采阳补阴……
难怪虚了这么多,那蜘蛛精到底有多过分,竟然把人弄成这样,简直是离谱。
拈花颇有些无语。
外头一个美艳女子身姿妖娆地往这边走来,站定篱笆外,“许久不见呀拈花,听说你最近修得了好面皮,倒也是运气不赖,也免得总是一副长不大的奶鸭模样。”
那弟子瞧见她吓坏了,当即躲到她身后,“师父救我。”
拈花最讨厌被说长不大,她轻飘飘看了蜘蛛精一眼,也算是顺带替他出了头,“我记得你今年新盘的丝得经过东海那条路卖出去,你在我这处撒野,信不信我把你的路给堵了?”
柳澈深听到这明显偏袒的话,看向那弟子,面上没有表情,眼里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蜘蛛精听到这话,当即改了口,“也不必如此,不就是个徒弟吗,你想要,我给你送几个过来赔罪不就好了?”她说着,媚眼却飘向了柳澈深,明显打头一进来就瞧见了他,“这是你新收的徒弟罢,果然生得好模样。”
拈花淡淡看了她一眼,“马上离开我的地盘,你若是敢把主意打到我这里,你们洞里盘的丝就别想存得住。”
蜘蛛精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很快又是笑靥如花,柔柔弱弱地开口,“我倒是没打主意,可你也管不了别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罢?”她说着又媚眼如丝地看了眼柳澈深,才身姿摇曳地离去,显然先头这个弟子已经不感兴趣了。
拈花看着她离去,颇有些不顺眼,尤其是她刚头那样看柳澈深,让她很不喜欢!
正要上前找她麻烦,旁边忽然有人低声叫她,“拈花。”
拈花转头一看,才发现篱笆外一群看热闹的人,见她应声过来,纷纷低声提醒,“你小心着点,别离开你这徒弟,这蜘蛛精很是会勾引人,很多男人都吃这一套,你这徒弟只怕被盯上了,可要看牢了。”
拈花闻言心里竟然有些不悦,她看了眼认真做事的柳澈深,“他真要走,我又如何能管得住?”
旁边忽然一把团扇打在她头上,“你傻呀!”婶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会生米煮成熟饭?”
“就是,早点拿下了先才好!”
拈花微微一愣,有些难言,“这不太好罢,他才多大。”
“也不小了,早能行那事了,这个年纪可是最缺的,你喂饱了他,自然就不会跑了,这徒弟多好啊,和夫君不都一个样,倘若被别人拐去,你可别哭!”
“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赶紧动手。”
拈花听得面红耳赤,看着柳澈深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这都出得什么馊主意,她真只是把人当徒弟,从没那个心思。
柳澈深正在给柳树苗浇水,闻言慢慢抬眼往这边看来,眼里神情颇有些认真,像是能一眼看进她心里。
拈花对上他的视线,心口瞬间一紧,他……他不会是听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