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今儿瞧见皇后了,她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望月楼中,岳楚人坐在大厅中擦着潮湿的头发,叮当端来新煮好的茶,一边问道。
岳楚人摇摇头,“没救了。”
“啊?那可是真惨。太子、、、更是没指望了,国丈至今还在天牢里。”叹口气,叮当颇感慨,往时高高在上的人们,就这样跌到了最低处。
“惨么?若是你还在娘胎里就有人害你,苟延残喘的活到至今,你觉得和他们比,谁更惨?”岳楚人无表情,慢悠悠的擦着头发,抬眼看着叮当。
被岳楚人那样看着,叮当有些发憷,寻思一下,随后小声道:“当然我更惨,毕竟他们还荣华富贵了那么多年。”
“所以,日后不准说他们可怜。”放下毛巾,岳楚人淡声道。
“是,奴婢知道了。”看岳楚人好似心气不顺,叮当赶紧应道。
本来今儿应该去看看店铺,结果走了一趟宫里给耽误了。明儿费松还会带着妻儿过来,所以查看店铺的事情只有推迟到后天了。
南疆那里的婚礼也快要到了,婚礼过后丰延苍就能回来,她打算在丰延苍回来之前离开皇城到最近的城池金州义诊,作为走出皇城的第一步。
事情真的很多,但是却觉得很充实,这和以前是不一样的,因为她有计划。把计划一步一步的实现,实现的完美,让她很有成就感。
不过去金州前得先让书生张带人去金州宣传造势,把话题炒起来,义诊才能成功。
翌日,费松果然带着妻儿来了。
他妻子是个麦色肌肤的泼辣女子,一儿一女,儿子七岁女儿五岁,相当幸福的一家子。
因着费松常年不在家,妻子林氏平日里除了照顾一双儿女外,还浆洗衣服贴补家用,是个很能干的女人。
见了岳楚人林氏也不羞怯,穿的不出彩却很大方,丝毫不见任何自卑,岳楚人很是欣赏。
后来费松又说林氏未嫁给他时还在家里豆腐坊专门负责记账收账,每半年挨个饭馆府邸的走收账,这才练就了这么个性子,任何场面都不怯。
岳楚人灵机一动,日后让林氏去药房做账房是个不错的选择,性子又直,又有这么一层不一般的关系,也省的她不放心动用奴蛊了。
日子过得很快,岳楚人因为金州的义诊而跑了几趟皇宫,丰兆天倒是同意,不过他还有其他的安排,似乎想借着她的义诊做些什么。
后来听戚峰禀报才知,丰兆天是打算随着她的义诊队伍运送一些过冬物资供她发放,相比较当地的政府,似乎他也更相信她。
岳楚人乐了,这事儿自然好,尽管麻烦些,但是对于她只有好处。
此次义诊不能带着戚建,因为他在府中看守丰延毅岳楚人会放心。但阎苏是必须要带着的,这个将来的皇后必须得人心。
一直低调的都形同透明人的丰延绍在某个黑天之后派人送来了一笔钱,以表支持,不过这么偷偷摸摸倒是让岳楚人很诧异,还以为他是装作低调呢,原来是真的在低调。
这笔钱数量不少,最近岳楚人觉得自己真成了财神了。入财散财有去有来,不错不错。
店铺正在装修,估摸年前能装修好,年后正式开业,开业时必得请来玉林老和尚,一些细节岳楚人已经想的差不多了。
十二月初十,距离去往金州义诊还有两天,车队戚峰已经安排好了,并且与朝廷押赴物资的禁军统领商讨好了,十二日一早于城门外汇合一路。
虽没有正式的去通知阎苏,但想必她肯定听到风声了,不过却不同于往常的听到消息急忙去找岳楚人,想来是因为好不容易回来的阎靳。
上午,岳楚人亲自的去到将军府,不同于她想象的兄妹叙旧的场面,还未走到大门前,就听到围墙里发出的叮叮当当练武的声音。
从马车上下来,将军府门口的小厮瞧见是她欲赶紧进去通报。岳楚人挥挥手阻止他,拢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快步走进大门。
一只脚迈进大门,一股凉风便擦着面门而过。扭头看过去,一身黑色长袍的阎靳正在半空翻飞,以她的眼力难以看得清他的模样,手持长剑,虎虎生风。那在墙外就听到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是他以剑风扫开地上石子打在墙壁上的声音,石子打在墙壁上尽数散碎成沫,可见其力度一般。
站在那儿看了半晌,岳楚人很是惊奇,其实更加羡慕,她若是会个一招半式的,突袭丰延苍估摸着不成问题了。
阎苏站在大厅门口,在岳楚人进来时就看见她了。不过阎靳在庭院中练功,她不敢走过去,那剑风实在猛烈,打到她身上她都会受不住。
大约一刻钟,阎靳渐渐收势,庭院中纵横交错的冷风也停歇下来,岳楚人长舒口气,“好功夫。”
其实岳楚人进来时阎靳就知道了,只是练武须得投入并且有始有终,所以他一直未停。
收起剑走过来,挺拔的身姿,身上还散着热气,剑眉星目俊逸清冷,少年的模样举手投足却分外老成。
“你只是因为看不清,所以才觉得厉害。”阎靳一语中的,不疾不徐的声音让人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