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殿内殿外,都布置得极为温馨。
屋檐挂着庆祝的小红灯笼,院子里摆放着精心修剪的盆栽花草,郁郁葱葱,缤纷雅致。
淡色的君子兰,秋旷的女神菊,不见花团锦簇,数量却十分相得益彰,好看又不显累赘。
精雅,不夸张,一看就是将就孩子呢!
小婴儿肌肤脆弱,呼吸道也没有发展完全,长期和花粉待在一起,容易过敏。所以皇上才既赏赐了陈贵妃名贵的菊花,但又考没有大肆摆放吗?
那他可知,二皇子一闻多了花粉,晚上就会打喷嚏?
昨日还让人往坤宁宫和凌烟阁都送了许多盛开的菊花,阮妃之前喜不自胜的以为,是皇帝心里还有她的,可到云台殿一瞧,什么啊,她觉得好的,其实是人家挑剩下的!
心里极度不平衡,阮妃开始拿满院子花草说事儿,意图拱火皇后。
结果皇后根本不接招,只问,“你说漠王妃辰末一定会来吗?”
陈贵妃一呆,忙答,“会的,她说出宫前,要过来给我和三皇子、二公主再请一回平安脉,没有问题的话,以后顶多就半月才会入宫一次了。皇后娘娘,您相信臣妾吧,臣妾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生下孩子的人,就算对大人有什么怀疑,也断不会迁怒孩子。”
这话,倒是让皇后神情认真了几分,瞥向陈贵妃,“哦?那妹妹这意思,便是怀疑本宫和阮妃了?”
陈贵妃苦笑,“当日那种情况,谁都知道凶险,皇后和阮妃又是宫里唯一有皇子的人,还正正巧是大皇子、二皇子调皮跑去假山上玩耍,弄了碎石下来差点砸到皇上和臣妾,这一连串事情发生,巧合实在太多,便是皇后娘娘身在我当时的处境,也会多想吧?”
话落,大殿里忽然落针可闻的安静下来。
皇后不说话,大家也屏气凝神,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就是心跳快点都恨不得伸手捂住。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应该不长,只是陈贵妃觉得格外漫长而已。
终于,皇后笑着抚了抚自己漂亮的护甲,“你是个聪明的,知道实话实说,不然就真成了阮妃形容的那样了,假惺惺!
现在嘛,本宫相信你对两位皇子没有坏心。
只是有件事,本宫和阮妃急吼吼的来这一趟,便是为了亲口跟你说,假山碎石之事,明面上是两位皇子捣蛋,其实里头疑点可多呢!
比如,他们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喜欢上爬假山玩儿了?
再比如,如果不是巧合,俩孩子又怎提前预知皇上和你,那日会大清早跑去逛御花园呢?”
听着皇后淡淡珠落玉盘的声音,陈贵妃只觉浑身都是冷的。
是啊,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处心积虑害她,到底是谁?
“本宫相信贵妃不是那等愚钝之人,今日本宫带了阮妃一块儿过来,便是真金不怕火炼,也不怕贵妃要与我二人对峙。”皇后一双眸,冷静得近乎没有感情似的。
陈贵妃腿软,蓦地倒退一步撑在桌沿上。
太可怕了!
太黑暗了!
教唆了两个孩子动手,一般人肯定怀疑也是怀疑俩孩子的生母,也就是皇后和阮妃。
但以陈贵妃对二人的了解,皇后独善其身,从来不屑于做这种事。
阮妃吧,嘴巴是欠了点,喜欢装一副世外高人佛系处事那样儿,但总归娴静心境,装是装不出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两人,顶多是表面上最有可能害她的。
然一旦细想……摇摇头,陈贵妃额上冒出了冷汗,也摒弃了皇后和阮妃是凶手的想法。
再一想,后宫之中对孩子视为眼中钉的,挑挑拣拣,也没几个了?
当离真相越近时,人的情绪就控制不住慌张,皇后看出来了,一声轻笑,“本宫这还有一个事儿,来人啊,把大皇子的内监宋骡儿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