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天色晚了,我还是回房去做好了。”秦斐说完一把抓着账本就跑出去了。
真是奇怪啊,秦桑疑惑。
她却从未想过,秦斐是少数几个见过她真貌的人……她的真貌,其实是很有杀伤力的,而秦斐这年纪,说大虽然不大,可是说小也不算小了啊。
第二天,秦柳把秦斐藏起来的床单找到了,诧异的看了看中间的痕迹,觉得有些好笑,将之泡进水里洗了。
这事后来被秦桑知道了,也觉得好笑,男孩子长大了啊,难怪越来越别扭。
可她也不想想,谁才是罪魁祸首。
纠结于青春期生理现象的野猴子秦斐,一天都没好意思回家……
秦桑这边没什么事儿,可是鄢二少那边却不太平了。
便在她开业的那天晚上,一个锦衣的年轻男子从泰宁楼出来,带着酒意哼着小曲,走到小巷,突然感到一阵尿意,便在他方便的时候,一个麻袋从天而降……
鄢二少带着一群人,将那人套住,拳打脚踢,鄢二少寒着脸,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狠狠的向那人抽去——
打着打着,有人发现不对了,道:“流了好多血!”
不止流血,那人动都不动了,方才打人的那几人都有些怯意了,他们并不想闹出人命。
鄢二少抽开麻袋,在那人鼻息上试了一下,道:“别慌,还有气,只是……”
只是头破了,估计是他方才抽的。
这时候,望风的那人在巷口轻声呼喊:“有人来了——”
鄢二少将麻袋摔在那人身上,抛开木棍,道:“走!”
于是一行人急急忙忙从巷子另一边退了出去。
此事发生的两天之后,鄢二少被鄢荣捆了起来,丢进了牢房,他打的那人没有死,却是性命垂危,便是救回了,只怕也成了白痴。
但是鄢二少没说他打人的原因——那人当天在泰宁楼坐他隔壁那间,他打他是因为他对旁人说:
“这个骚寡妇,跟谁都有一腿,如今甩了鄢二少搭上苏爷了,那鄢二少不是号称小霸王吗?见了苏爷还不是灰溜溜的绕道走……这苏爷也算是有见识的男人了,居然也跟这黑不溜秋的女人搞在一起,只怕是此妇床上功夫太过厉害,不过这苏爷看起来像个病秧子,能招架的住她那么如狼似虎吗?只怕不到一半,就折在她上头了,难怪他的面色青成这样,原来是虚耗过度,哈哈哈哈哈哈——话说回来,这骚寡妇虽然长的黑点,但女人嘛,灯一关还不都是一回事,找个机会我们哥几个去会会她,看看是她狠,还是咱哥几个‘硬’……哈哈哈哈”
他在隔壁,听得是一字不漏。
那天,他的心情很差……
第七十九章
秦桑听到鄢二少入狱的消息,还以为是秦斐在开玩笑,后来才知道是真的,打听了经过,心里愤愤的埋怨他鲁莽行事,一点也不争气。
这一回,鄢荣是下了狠心,鄢二少一贯顽劣,他起初的时候还是严加管束,可这个逆子却像是前世的冤孽,越管他他便越反叛,加之每次管教,他的夫人便哭哭啼啼一整天,让他烦不胜烦,加之他公事繁忙,渐渐的就不理会他了,还常说,只当是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可是这回,鄢二少却是太过分了,将人家的儿子打成了白痴!
鄢荣也是为人父母的,将心比心,这叫他如何面对那对哀恸的父母,传出去之后,又叫他如何以身作则,让他这个城主的威信,置于何地?!
所以他得知这事之后,把鄢二少捆起来打了个半死,然后送进了大牢。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尤其是我的儿子,就算国法能饶他一命,我的家法也饶不了他!现在先让他全了国法,再过来全我的家规!与其让他日后为祸人间,倒不如叫他死在我的手里!事到如今,你们谁都不许帮他说情;我把话放这里了——”鄢荣恼怒的对抽泣的夫人,和闻讯赶来的大儿子——光华公子道:
“你们若是偷偷的帮他,便是跟我作对,从此就不再是我的夫人,我的儿子!他哪次闯祸不是你们在后面帮他收拾烂摊子,慈母多败儿,看这逆子如今成什么样子了,早知今日,当初他一出生我就该掐死他!”
鄢荣眼珠发红,面色铁青,却是有几分杀意,他的夫人与光华公子也不敢忤逆他,都在心中焦急万分。
鄢荣拂袖而去后,城主夫人差点晕了过去,脸上尽是泪痕的望着大儿子道:“光华,这如何是好,你爹只怕是真的要杰儿的命,要是杰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光华公子面冠如玉的脸上,一双峰眉也是紧锁,他扶住母亲,劝慰道:“娘勿太过担忧,父亲如今是在气头上,毕竟是亲父子,不至于……”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但面上却装作很肯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