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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2页)

“偷吃记得要擦嘴,我以为我吩咐了手下要好好地款待你。”拓拔刚瞄了一眼毫无破损的锁头,目光如炬地落在她一双葱白柔荑上。

奇怪,背怎么有点凉?“有呀!我吃得饱、穿得暖,过午才起不受打扰,早早入睡不用三催四请,夜里赏月、白昼观风沙……咦,各位大哥的脸色真差,是吃了什么不净之物吗?”

几名守门的壮汉听见她不知分寸的言语是噤若寒蝉不敢动弹,满脸惶恐得只差没跪在地上求她别开口。

可是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罗竹衣没注意到这一点,径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感谢人家的好客,让她不虞匮乏地度过牢狱之灾。

桌子、椅子、床铺是一间屋子必备的摆设,她还摆上一张梳妆台,玉梳、发钗、编发的红绳一应俱全,只差没搬座屏风附庸风雅。

说是牢房却像一间刻意布置的雅房,毫无杂乱,不见虫蚁,该有的腐朽味却蒙上一股清雅的暗香,怎么看都是来享福的,不论谁来睡上一觉都觉舒适安恬。

“在操心别人之前先担心自己,等一下你的脸色绝对不会比他们好到哪去。”他正考虑让她染上惨白或是青绿色。

“为什么……”啊!她好像问错了,这位堡主大哥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和善。

“你问我为什么?”拓拔刚冷笑的睨视一室多出的摆设,指挑柔细的发丝缠绕其中把玩。“你会不清楚吗?小贼。”

“贼……”心开始有些虚飘了,她笑得不自在地想脚底抹油。

贼有三怕,一怕官兵、二怕鬼,三嘛!就怕失风被逮,他的眼神凌厉得叫人不逃不行。

“没有自知之明的阶下囚妄想盗取我之物,还把牢房当你的绣阁自在出入,你说我该不该断你手脚、取你内腑,以蛇鼠撕咬你腐烂的身体?”

“吓!你……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贼少了四肢还算是个贼吗?

冷抽了口气的罗竹衣整个背贴上铁栏,爱笑的双眼已经笑不出来,唇畔轻颤低视他腰问的银带,蠢动的贼性有些按捺不住。

遭受威胁的境遇时常八九,家有三姐她想坐大也很难,即使她们对她爱护有加、嘘寒问暖,但一有过失便万夫所指,每个人都会责上两句。

尤其是袖里藏针的大姐更精专此道,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媚笑,语柔声娇地好似荷瓣上的清露般易碎,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恶意。

但那酥到骨子里的寒意不伤身也伤心,字字如针扎入心窝,她就是打小被她吓大的,胆子不磨大都很难。

“为何我眼中看不到你的惧怕,只有一闪而过的狡色。”也许他该佩服她临死不惧的勇气。

瞧着她脸上娇憨发怔的神色,视人命如草菅的拓拔刚突然不想杀她,连亲信都对他怀有三分惧意,她的无畏倒成了异数。

“狡色?!”她诧异的抚抚自己突变的脸色。“你看错了吧!我又不是狡猾成性,拿阴险狡诈当茶点的大姐……”

“大姐?”原来她还有同伙。

“不不不,不是啦!我是说我们一家都是好人,从不做奸淫掳掠等恶事,家世清白、门风可鉴,老老实实的小老百姓,绝无半丝阴狡心机。”

哎呀!他的语调和大姐好像,让她差点泄了口风,招供自己是个贼,而且是中原武林闻名遐迩的四君子之一。

眼皮直跳的罗竹衣心慌不安,退无可退地紧贴冰冷的铁栏,心想从他手底下脱逃的机会有几成,他让人由心底感到一阵慌乱。

尤其是那双盯得人心头发毛的黑瞳……咦?黑瞳?!

她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圆睁双眸,朱唇微掀十分惊讶,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儿全抛诸脑后。

“你骗人,你的眼睛怎么不是红的?”

这是骗吗?

红眼发白的恶鬼相并非与生俱来,在他十七岁以前仍与常人无异,乌丝如墨结冠于顶,双眉飞横英气凛然,以一把软剑行走江湖取人性命。

他以为那就是他的宿命,为抚养他成人的义父效力是为人子之责,不曾有过怨言地如一只棋子任其摆布,以为终其一生便这么过下去。

但是“他”的出现告诉了他一件事,一切他认为天经地义的事全是谎言,毫无破绽的假相蒙骗了他七年有余。

那份怒、那份怨如钱塘江的波涛扬起千丈高,入海生浪飞扬千里,一泻无边直至海角天涯,沉没于太阳落下的深冷海底。

望着自己一头白发飘散,彷佛胸中的气血翻搅至咽喉,腥甜的气味久久不散地留存唇沫之间……

“把你的手拿开。”

一只嫩如青葱的小手悄然收回,有点懊恼的发出细微的声响,不甘心贼相败露功败垂成,没把人家的宝贝拿到手。

“不要让我看见你动我的任何东西,阴风堡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我。”是他用命,以及满头白发换来的。

“小气。”碰碰都不成。

“你说什么?”她还敢有意见。

“没什么、没什么,气候变化大,早晚温差不定,堡主大哥你要多加衣免得着凉,小妹竹衣怕你受了风寒一病不起。”耳朵真尖,她远远离了三个身长他还听得见她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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