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山魂地脉,其实也算是“灵”,附在了唐时的识海之中,却是一件相当难以解决的问题。只是如果它不伤害唐时,兴许还不是那么糟糕……
“……大约需要多久?”现在他试着调动了一下自己浑身的灵力,却发现现在的他不过相当于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这修为哪里够看?这样的发现,顿时让唐时黑了脸。
是非道:“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他以前不曾接触过这样的东西,所以也不确定,更重要的是,这山魂地脉的情况还需要继续观察的。
唐时郁结了一会儿,又感觉到是非那手指之中的佛力进来了,缓缓地渗进去,填补了茧里面的缝隙。
茧丝包裹着唐时的金丹,有一种冰冷的感觉,现在唐时身体的温度比平日的低,就连整个识海似乎也为之冻结了,只是是非的佛力是暖的,便将外面那一层茧壳包裹,温度便不那么低了。
他道:“别浪费力气了,我自己来。”
他灵力虽少,却修炼《心经》自身不是不可以用佛力来进行这种暖化的工作。
已经不想欠是非什么,所以也不愿意再跟他搭上什么关系。
唐时表情一如既往地戏谑而冷淡,是非却没理他,待那几分佛力缓缓地融入了之后,才撤了手,道:“若以你自己的本事,三年五年。”
“胡扯。”
唐时不信,是非却到了他背后,盘坐下来,而后将手掌放到了他的背部。那手掌宽厚而温暖,在贴着他脊背的一刹那,便生出一种让人留恋的感觉。
是非之前脱了他衣服,并不是无用之举,只在他手掌贴到唐时身体之中的一瞬间,唐时便觉得他那手掌与自己身体相贴合的地方火烧一般,之后那火烫的感觉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只在这一时间便已经大汗淋漓。
他额头上汗珠落下来,识海之中忽然金光涌动,那因为修炼心经而形成的卐字印便在在他识海的底部亮起来,而后有汹汹的烈焰燃烧起来,转瞬之间便像是唐时身体经脉之中的灵力也都燃烧了一样,他咬紧了牙关,却还是在是非的手掌下颤抖了起来。
“你他妈下手不能轻点吗?”
这灼然的感觉随着是非手掌之中佛力的汹涌而加剧着,唐时终于没忍住骂出了声,而后却感觉到了新一轮的灼热起来,更甚之前了。
“现在老子相信你是入魔了,这趁人之危还算计人的本事,越发厉害!说你两句你还要报复——啊——”
忽然之间没话了,唐时只觉得他识海底部如火烧一样,像是他的精神力都要被是非手掌下的这一片火给燃没了,他痛苦极了,只能紧皱着眉头,盘坐在原地,双手捏着手诀,差点将自己的手指指腹掐出血来。
他背后也出了汗,只是不久之后,随着痛苦的加剧,汗水反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变得通红起来,下面鼓动着一些东西,像是下面有火焰在炙烤一般。
唐时与是非都知道,那棘手的山魂地脉,在进入唐时的身体的时候,便已经在他身体之中将山寒之气注入,这浩然山山魂本就是属寒性的,所以现在才要烧灼他身体,将这些寒性的东西全部驱走,以防在山魂困锁唐时金丹的时候,他的身体出现什么意外。
之前听唐时骂,是非眼底也没什么波动,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温度,只是比以前的略略凉一些,便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于是将那手掌撤回来。
只是余热是慢慢消减下来的,只这片刻,唐时便又出了一身汗。
他喘息了几声,而后有些嘲讽而疲惫地扯扯唇角,“我这叫做自作自受吗?”
是非依旧不搭理他,唐时顿时感觉自己是在唱独角戏,他又哼了一声,“看样子不是自作自受,是自说自话。”
手中握了一块方巾,是非递给唐时,他身上全是汗,这山风凛冽地吹,现在经过一翻灼烧的治疗,唐时现在跟一个练气期的修士没什么区别了,只是旁人感觉着他还是个金丹期,却不知道他体内灵力的情况。唐时搭眼一瞧,便抬手去接,只是抬起来又落下去,无语半晌,道:“没力气。”
弱鸡一样的感觉,真是有够让他无言的了。
是非于是弯身下来,为他擦了身体,又将之前放在一旁的衣服取了过来,却见唐时一皱眉。
他道:“那个不要了……”
手一指储物袋,唐时眼底带了几分深思,又说道:“里面有……不过我最想知道的问题还是,现在我已经与吹雪剑失去了联系,你怎么做到的?”
是非当着唐时的面,看到了他的储物袋,竟然直接手指一划,便取出了一套衣服,看得唐时嘴角直抽搐——这和尚到底哪里来的本事?上辈子是揣着小刀去划人家包的吧?!
“名剑有剑灵,无灵不成剑。”是非就这么一句话,说完了,又帮唐时把衣服穿上,半跪在他身前为他系上衣带。
唐时思索了片刻,抬眼,便瞧见是非这没有瑕疵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沉静如深海,眼帘低垂着,嘴唇轻抿,便透出一种佛家庄严的气象,有轻微的森冷,可是更多的是那种连宇宙洪荒也能囊括其中的宽和大度。这样的一个和尚,怎么就成魔了呢?
他嘴唇分开,似乎是要说什么,只不过一怔,又将这想要说话的欲望收回了,只是嘴唇重新合上,却没忍住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