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一宿没睡着,她失眠了。
半夜睡不着,也不想画画,干脆掏出手机来搜索沈关山。
这一搜,她更加睡不着了。
百科资料显示,沈关山是安临集团的创始人,原先是个当过兵的读书人,七零年代末那阵抓住机会做了点小生意,后来转去开运输公司,做大之后,又收购了汽车公司。
到如今,安临集团旗下的安达物流,已经成了运输业内首屈一指的存在。
而它旗下另一家名为泰安汽车的,早在最开始就抓住了国家对新能源汽车的利好政策,攻克相关壁垒技术,在这两年渐低迷的新能源市场中保有着强劲的势头,今年还打入了海外市场。
都是她平时总能不经意听到的公司。
糟糕。
不会是一场针对她妈妈的骗局吧。
秦音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煎饼,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睡着,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估摸着快九点了。
她打着哈欠洗漱,餐厅上摆着早餐,是她爸下楼买的鸡蛋饼和纸皮烧麦,还有她妈妈最爱吃的油汆团子,特地剩了一个给秦音。
秦音把凉了的早餐拿去微波炉加热,抬眼看到她妈走过来,定睛一看,她妈也挂着个黑眼圈,还有点肿。
看来昨晚,这家里没一个睡得好的。
“妈,我搜了下沈关山的名字。”秦音把早餐拿出来吃,有点噎住,忙喝一口豆浆才继续道,“我觉得吧,这件事有可能是骗局,我们得冷静分析一下。”
接着,她自己总结了沈关山的经历,把陈兰英听得愣愣的,终于迟钝地思考起这是个骗局的可能性。
“如果是骗局,他们这样骗,图什么呢?”陈兰英带着疑惑自我反问。
“不知道,但小心总是对的。”
陈兰英叹口气,没再和秦音说什么,泡了杯茶,去书房沉下心备课。
明天星期一了,她带的是高三的孩子,再有什么事,也不能耽误课堂进度。
秦音吃过早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
她和闺蜜苏凌玉说起这件事,苏凌玉第一反应也和她相同,猜测这可能是个骗局。
秦音撑着下巴思考,此时,门铃又响起来了。
她冲着书房和爸妈说有人来了,趿拉着拖鞋去看猫眼,是位老人,隔着猫眼看不太清。
秦音把门打开,随口问候道:“您好。”
沈老爷子精神矍铄地站着,他穿一身讲究的中山装,熨烫到不见任何一丝褶皱,手里拄着紫黑色木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郑重。
“你好,”沈老爷子慈和地望向秦音,“你就是小音吧?”
秦音一时没认出这是谁,只觉得有些熟悉,看上去也很亲近。
“是的,请问您是来?”
她说罢,听到动静的爸妈从书房出来,秦音立马让开位置。
沈关山看见了陈兰英,拄着拐的手竟泛起了白。
他嘴唇嗫嚅,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眶已是湿润,情绪激动到控制不住。
“闺女儿,闺女……”
陈兰英愣住,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沈关山,这位极度亲切的老人对着她眼含热泪,面目激动。
他喊她……闺女?
她嘴唇张了又合,那句“爸”始终喊不出来,只是眼眶也红了,泪水随着老人情真意切的那声闺女儿无声弥漫。
秦音在一旁,偷偷酸了鼻子,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老人看着熟悉了。
就在昨晚,她在网上见到过他五十岁的照片。
他真的是沈关山,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