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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宋言致点头。

&esp;&esp;“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处置高虎，而是等到现在？”陆清清很快就把惊讶消化掉，继续追问宋言致。

&esp;&esp;宋言致：“钓鱼。”

&esp;&esp;原来这高虎还有同伙，宋言致想要从高虎身上找线索，放长线钓大鱼。

&esp;&esp;“那高虎到底是为谁办事，竟敢潜伏在你身边？”陆清清问。

&esp;&esp;在旁待命的高奇忙认错地垂眸道：“我和弟弟在大人身边伺候已有六年，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兰花教的人。怪我的错，竟没有及时发现二弟的问题，令大人身处在危险之中。”

&esp;&esp;兰花教？陆清清知道一下，前两年的时候还十分有名，遍布全国各地。有些盛行的地方，十人之中必有两人以上是兰花教的信徒。兰花教就如其名一样，教众无一例外地十分喜爱兰花。陆清清在那时候还瞅准机会安排人养兰卖兰，赚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后来得知朝廷要剿灭兰花教，陆清清及时收尾，就转做别的生意了。

&esp;&esp;“我记得去年年初的时候，兰花教已经被朝廷剿灭了，教主当众伏法。”陆清清道，“而今这是余孽？”

&esp;&esp;宋言致边点头边多看了两眼陆清清，他发现跟陆清清说话从来不用费力解释什么，对方的领悟能力很强。

&esp;&esp;“所以你此番来汝南道并非真的巡按，而是想剿灭兰花教的余孽？”陆清清皱眉，“那你来到长乐县，是觉得长乐县有兰花教余孽？奇怪，我来此这么久竟没听过。”

&esp;&esp;“这是长乐县前任县令潘鸿茂托人捎给我的信。”宋言致把信递给了陆清清。

&esp;&esp;陆清清打开看，满满的一页纸，从头到尾都在讲兰花教。信里主要内容就是潘鸿茂怀疑兰花教的余孽藏匿在长乐县，他还怀疑身边人有兰花教的奸细。所以他谁都不相信，信托给多年的老友暗中帮忙送往京城。

&esp;&esp;陆清清看完之后，又特意扫了下信头，没有注明给谁，这倒是奇怪，正常情况下信的开头一定会写“某某大人垂鉴”的字样。这封信却没有，但信纸完好无缺。陆清清猜测可能是当时潘鸿茂也不知道把消息给谁，毕竟他只是一方县令，不大可能认识哪位京官，大概是托他老友上京后随便交给一个可靠的京官就行，故而只详述了内容，没有写开头。

&esp;&esp;这些细枝末节陆清清自然不会多嘴问，她倒是很好奇潘鸿茂信中所提的兰花教会用“五鬼运财术”的说法，询问宋言致到底是何意。

&esp;&esp;“五鬼指的其实是瘟神，又称五瘟，分别为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以及总管中瘟史文业。民间有传说认为驱使五鬼将别人家的财物运到自己家，可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财。”宋言致解释道。

&esp;&esp;陆清清惊讶地点点头，眼里闪烁出兴趣，“那还挺神的。”

&esp;&esp;宋言致睨她一眼。

&esp;&esp;“怎么了，不神么？我要是有这能耐，还做什么生意，干在家躺着等钱来就行了，省得操心。”陆清清半开玩笑道，正经询问宋言致，“那这五鬼运财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esp;&esp;宋言致打量陆清清腰间的符纸和脖颈上的佛珠，“你信这些？”

&esp;&esp;“这世间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宁可信其有。”陆清清很认真地跟宋言致解释完，就手抓着佛珠，灵活地转动她黑白分明的杏目观察四周。

&esp;&esp;宋言致跟着陆清清扫视屋子，皱了下眉。他之前听孙长远说过一嘴，这宅子在长乐县最大最好，价格也便宜，但就是传说闹鬼。而今看来，这陆清清这副打扮是怕鬼了。

&esp;&esp;“这里死过很多人？”

&esp;&esp;陆清清点头，转即摇头，试探问宋言致：“你们之前……不知道？”

&esp;&esp;“不深知，你尽管讲，我并不介怀这种事。”宋言致道。

&esp;&esp;“好汉，胆大。”陆清清佩服道，“既然你在这住都不怕，那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座宅子在十一年前死了二十多口人，一夜之间无声无息，死的人全都是慕家大房。”

&esp;&esp;“还有二房？”宋言致问。

&esp;&esp;陆清清：“二房的人因当时住在东院，两房之间隔有一道门，天一黑就上锁，所以直到五叶兰花

&esp;&esp;邓修竹愣了愣，不解的看陆清清，“这是怎么回事，我和他好像初次见面，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好像就不喜欢我？”

&esp;&esp;“我还没见他喜欢过谁。”陆清清说罢，也跟着进了府衙。

&esp;&esp;公堂之上，穿着一身绯色官服的陆清清英气十足，她肃穆地拍下惊堂木，便喊了升堂。

&esp;&esp;裴经武随即被押送上来，撤掉堵嘴的布。裴经武惊讶环顾四周，而后满眼无辜又焦急望向陆清清。

&esp;&esp;“姑娘，你是认真的？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冤枉说杀了人！”

&esp;&esp;其实县衙里的众人也很奇怪，刚刚出门还是县丞的裴经武，回来就被绑成了阶下囚。大家怎么都有点不敢相信，平常那么一个脾气温和爱开玩笑的斯文人，竟会是杀害两个男人的凶手，免不得小声嘀咕会不会是搞错了，又或者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陆县令和裴县丞在合伙演戏逗他们？

&esp;&esp;“裴县丞，刚刚路上的作赌的事你可记得。即便味道很淡，我都闻不出来，你却能闻辩人家菜色味道，甚至可以分清楚有几种什么样的菜。但昨晚在驿站的案发现场，连我都能闻到墙根那边被倒掉的酒味，你却说闻不到。”陆清清紧盯着裴经武，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所闪躲，心里头越发觉得凉。

&esp;&esp;“我当什么，就因为这个怀疑我？我昨天晚上鼻子有些不透气，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没有闻到。”裴经武解释完，耸了下肩，很无辜地看向陆清清，“大人若有疑惑问我就是，毕竟我自己的身体，我自然清楚，如此也就不会闹出今天这样的误会了。”

&esp;&esp;陆清清冷冷扫了眼裴经武，没理会他的话，而是先跟众人解释：“凶手很聪明，他做了个两个算计。第一个算计是想让我们以为刘志卓等人是因为喝酒过多而醉了过去，这样吃席喝醉酒就是偶然的事，跟凶手行凶没太大关联，那自然会觉得没必要去调查那桌酒席的情况了。第二个算计就是他把坛子里剩下的酒都倒了出去，一滴不剩。一旦有怀疑刘志卓等人晕厥是被下药的情形时，那被倒干净的酒自然而然就会被认为是被凶手掺了药的，所有人都关注是谁在酒里下了药，迷惑我们的调查方向，甚至于可把嫌疑推到新来的宋御史身上。谁都知道宋御史并不是一位好惹的人物，矛头向他，自然会令查案难度增加，还很有可能因此不了了之。这就很好地掩盖住了凶手本来的踪迹。”

&esp;&esp;裴经武垂眸，安静地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