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阮儿右手举刀一挥,刀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划下,楚轲手一颤,盒子便落到她怀里,再是撕拉一声,却是楚轲的半截衣袖都被她割断下来。平阮儿得手就要抱着盒子翻滚出去,手腕却突然被楚轲捉住!脉门被扣上了!
她急忙回手就是一刀,楚轲却毫不避让,刀最后架在了楚轲的脖子上。
两人一躺一蹲,一人扣住另一人的手腕,另一人则用刀逼着对方的脖子。一时间竟然静默无声,彼此直视对峙着。
半晌,楚轲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不知是那盒子珍贵,还是阮将军的命珍贵?”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命也在平阮儿手中。
“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松手。”平阮儿回道。
“我若是不放呢?”楚轲轻笑出声,眸光幽幽地看着她,然后说道:“阮儿这一招苦肉计加美人计可是让轲毁了一截衣袖,轲怎能轻易放你?”
平阮儿强压下那声“阮儿”带来的恶寒,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没有中计,我的脉门此刻可是在你手中扣得牢牢的。”说着还是忍不住白了楚轲一眼,这个人一开始便冲着自己的命门来的,哪有半分怜香惜玉!简直就是一只狐狸!
“好心当作驴肝肺呀,轲分明是想替阮儿把脉的……”楚轲有些委屈地说道。
“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平阮儿实在受不了这般不阴不阳的对话了,再这么说下去她可是真要吐了。“你放不放?”平阮儿硬气地问道。
“我——有人来了!”楚轲玉手一点,直接封了平阮儿的穴道。然后袍袖一卷,竟然抱着她几个纵跃便飞了出来。
平阮儿睁大眼睛瞪着楚轲!
他出手竟然是如此快!快得她都看不清!防无可防!
这个男人若是要杀自己,绝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先前不过是猫捉老鼠逗自己玩儿罢了。只是,他似乎真的无意取自己的性命,难不成真如他所说,非敌,非友?
“温香软玉入怀,正是良辰美景,好不快哉——”楚轲突然低头促狭地看向瞪着他的平阮儿。
也不知是他怀中的温度太高,还是他的眼神太热,平阮儿的脸上突然染上一抹红晕,耳尖也有些发烫。
“不过,轲认为以阮儿的心性,此刻定是想一个人呆着。”楚轲露出一抹惋惜受伤的神色,平阮儿心里正准备赞一声你终于愿意放过我了,谁知下一瞬楚轲便放开了手,让她嘭地一声摔在了侯府墙下的草丛中,屁股都快裂开来花!
他绝对是故意的!
只见楚轲拍了拍巴掌,似乎要将手上沾染的关于平阮儿的一切都给拍掉似的。然后他一个大步走到平阮儿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阮儿受伤了轲甚是心痛,特赠药一瓶。阮儿无需感激,无需不安,轲权且取了这个盒子当作阮儿的回赠如何?至于轲的衣袖,既然阮儿这般喜欢,轲只好忍痛割爱,也一并赠给阮儿好了。”
说完还将那半截衣袖并一个白瓷瓶放到了平阮儿的身旁,然后玉手一点便解了平阮儿的哑穴。
“来人呐!”平阮儿想也不想直接喊道。
“阮儿急了,哈哈,如此景致,阮儿便独赏罢!”说完人已经没了影。
平阮儿这回是真急了……
她这半夜摔倒在自己墙角不算,还灰头土脸一身夜行衣。关键是那一声“来人呐”,分明是自己要招侍卫来看自己的狼狈呀!死楚轲,竟然故意用话激她,怪不得他只肯解掉自己的哑穴!一个大男人,竟然这般睚眦必报,想到这么损人形象的阴招!不过是一截衣袖,他至于不!
平阮儿看着旁边的那块蓝色的破布,更是欲哭无泪……
不一会儿,侯府的侍卫便举着火把来了。火光下,侍卫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甚是精彩。
“郡主,哦,不,将军您这是……?”其中一个侍卫结结巴巴地问道。
“月色正好,本将军赏月、赏月来了!”平阮儿笑得很僵硬。
侍卫们齐齐抬头望天,哪来的月亮?
“咳,咳咳……那个,先扶本将军回院子。”平阮儿吩咐道,她也不指望侍卫能帮自己解穴。
“哦,好好!”侍卫们忙不迭地走上了去。正在这时,一道黑影又掠了过来!
“谁!”侍卫们警惕地举剑直指来人。
“是我!”黑衣人拉下自己脸上的面巾。
“少爷?”侍卫们疑惑地看向苏珉,又偏头看向平阮儿,今夜是怎么,一个个都是夜行衣装扮,还这般神出鬼没。
“今夜之事不得声张,否则……”苏珉冷眼扫向那些侍卫,言下之意很明显。
“是!”侍卫们忙低头回道。
“你们退下继续巡逻吧。”苏珉挥手道,然后直接上前接住了平阮儿。侍卫们这才退了下去。